云何出言不逊时,对其动手。 只是这份安静,在这破败的寺庙中,竟露出几分寂寥。仿佛他早已听惯了这种话,亦或者是刚才那主动递给他的肉馕,让他懒得再同宴云何起冲突。 无论如何,虞钦都没对宴云何那句脏了有任何回应。 他只是起身捡起那沾了尘土的肉馕,用手轻轻拍打上面的尘土。 宴云何看着那素白的指尖沾了灰,胸口沉闷感愈发鲜明比,倒不如真对他动手,他还好受些。 “你在做什么?”宴云何扬声道。 虞钦沉默地将脏掉的部分掰去,扔到了火堆里:“祖训有言,不可浪费。” 宴云何虽没听过虞家祖训,但也能猜得到,虞钦在朝中的所作所为,怕是处处有违祖训。 虞长恩是有名的忠臣,极其效忠先皇。而虞钦如今不仅成为佞臣,更是处处与陛下作对。 既然早已背道而驰,又何必在无用之事上讲究! 宴云何太阳穴嗡嗡直跳,一把抢过了虞钦手里的肉馕,三下五除二地把它吃完,又狠狠灌了口酒。 烧刀子一路辣到喉咙,拂过他那好似被棉花堵塞住的胸腔,宴云何被酒熏得双目通红,他粗暴地用袖子抹了下唇角:“我先睡,你守夜。” 说罢再次背过身去,用包袱枕住脑袋。 宴云何脸皮再厚,这种时候也觉得丢人。 上一刻气势汹汹地说,脏了的东西他不要。下一瞬便怕这人真吃了那在地上滚了圈的肉馕,只能抢过来吃。 早知道这肉馕最终还是要进他的肚子,何必意气用事。 他紧紧闭着眼,努力酝酿睡意,即将陷入深眠时,他好像听见了一声低笑,不明显,轻得恍惚像场梦,直到醒来换人守夜时,宴云何也没分清到底是现实,还是他的错觉。 虞钦没有躺下来睡觉,而是抱着刀靠在一旁供桌上,合上双眼。 守夜本就无聊,他又没带什么解乏的话本,庙中看来看去,也没甚好看的,最好看的就在他面前,正闭眼睡觉。 宴云何刚开始还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后来便是肆无忌惮。 虞钦睡觉的时候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靠在那处若没有胸口起伏,瞧着就像是尊过于精美的雕像。 他想到当年在东林书院,不少人为虞钦作诗作画作文章,简直花招百出。 一时间都令宴云何怀疑,东林书院里的男学子到底怎么了,怎么个个如此风骚,还只对着一个男人骚。 还有更过分的,宴云何曾经从游良那里得了个本子,里面是虞钦的画册。 头几页还算正常,穿着学士服的虞钦他已经见过。 再翻几页,画手竟然胆大妄为地画了虞钦身着女装的模样,吓得他险些把那画册丢出去。 当时他满脸感慨地同游良说:“周院长不应该把这些学子关这么久,都关疯了。” 游良偷笑道:“你还别说,就数这本卖得最贵。” “真的,卖多少?”宴云何好奇道。 游良比划了个数额,令宴云何不由咋舌:“竟然卖得这般贵!” “这画得传神,自然很贵。”游良说道。 他们那时在书院廊上聊天,虞钦正好从先生那处归来,宴云何一见到虞钦,就觉得手上的画本似烫手山芋,他手忙脚乱想往怀里塞,却还是手滑掉了出去。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