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碧芜怔忪了一瞬,心下泛起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来,似柔软的羽毛不住地挠着,带起丝丝缕缕的痒意,又若春日暖光,和煦温宁。 她朱唇微启,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不待她思忖好怎么开口,誉王便先一步道:“安国公是王妃的兄长,王妃关心,本王自也关心。王妃不必担忧,本王会安排好一切。” 见他根本全然看穿了她的心思,碧芜不免生出些许羞愧,亦觉得自己的把戏可笑,许久,只道了句“多谢殿下”。 誉王微微俯身,欲撩起她低眉间掉落的一缕湿发,却有一股清幽的香气钻入鼻尖,似花香又比花香更馥郁,这股香味儿自眼前女子凝脂白雪般的玉肌上散发出来,令他呼吸略沉了沉,他清了清嗓子,可发出的声儿仍是有些低哑。 “本王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置,先去趟雁林居,一会儿便回来。” 碧芜眨了眨眼,眼见誉王说罢,起身离开的背影略有些仓皇。 她纳罕不已,这话她自是听过的,每回誉王说会回来,但大抵都不会再回来了。她在小榻上呆坐了一会儿,便起身上了床榻,钻进了衾被里。 临睡前,不知怎的,誉王方才说的话一遍遍盘旋在她耳边,令她止不住朱唇上扬,但很快她便压下心底泛起的悸动,暗暗骂了自己一句。 睡到半晌,碧芜只觉脖颈有些痒痒的,睁开眼便见誉王不知何时上了床榻,她单薄的寝衣此时一片凌乱,男人细密的吻由下而上,落在她的身上,炙热而温柔,碧芜缓了许久,才察觉到这不是梦,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了些,懒洋洋地问了一句“殿下怎么回来了”。 誉王眸光灼热似火,却是不答,只倏然俯身堵住了她的唇,许久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放开她,哑声道:“本王不回来,岂不辜负了王妃的那一盅好汤。” 他用指腹捻着碧芜红肿的朱唇,喉结微滚,低低笑了一声,“那掌柜倒算是个实诚的,这口脂的滋味着实不错。” 言罢,他又笑着低身去尝。 碧芜也不知这一夜他究竟尝了几回口脂的滋味,可还不止口脂,还有她身上抹的香膏,自也是尝了个遍。 被整整折腾了一宿后,碧芜只相信了一件事,他的确丝毫没辜负那碗枸杞猪腰汤。 还有,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她再也不找死给他送汤了! 誉王的确言而有信,未让碧芜失望,三日后,永安帝下旨命邹肃行领兵五万前往西南增援。 邹肃行是齐王妃邹氏的长兄,年少时也曾随父亲叔父一道上过几回战场,算是年轻有为之辈。 听得这个消息,碧芜一颗心终是放了下来。 然她没想到,两日后,原快准备带兵出征的邹肃行突然出了意外。 在演武场练兵时,他不慎自马上摔下来,一下摔折了左腿。 第69章 自请 得知这个消息时,碧芜正趁着日头好,与钱嬷嬷一道在院中晒先前采下来的桂花,想着往后可以用来蒸米糕吃。 听匆匆进来的小涟说罢,她面色发白,一个踉跄,险些跌坐下来,教银铃一把扶住了。 冷静少顷,她看向小涟,问道:“殿下呢?” 小涟双唇微张,还不待说什么,便见那厢誉王阔步入了垂花门,面色同样不大好看,想是也被邹肃行之事打了个措手不及。 碧芜疾步上前,攥住誉王的衣袂,“殿下,哥哥他......不,是那邹将军,伤得严重吗?他究竟是如何伤的?” 出征前几日,蓦然从马上摔下受了伤,此事怎么想都觉得十分蹊跷,或是有人不愿那邹肃行去立这份功,才会在背后动手脚,阻止邹肃行带兵出征。 誉王剑眉蹙起,却是未答,只沉默着看了碧芜半晌,“昨夜,父皇又接到一份急报,急报中说,靖城边军不知何故接连病倒,能用的兵力只余下了一半,如今敌军在外虎视眈眈,城门防备薄弱,恐怕在大军抵达前,城门就很有可能失守......” 碧芜闻言稍愣了一下,脑中忽而闪过一个想法,脱口道:“难不成,是那邹将军自己?” 如今西南边境局势大变,敌强我弱,若城门真在此前攻破,那带兵上阵之人很可能面临的是夺城之战,此战凶险,只怕凶多吉少。莫非是那邹肃行贪生怕死,才会以此计逼得永安帝不得不临时替换主将。 誉王摇了摇头,“此事本王倒是不清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