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誉王身后,又问,“十一怎没同六哥一块儿来?” “云州刺史相助,加上还有十一,这次的差事自然顺利许多。”誉王解释,“十一留在了云州收尾,我性子急先回来了,一回府就听闻你们今日在此游玩踏青,正好有闲暇便来瞧瞧。” 承王闻言一笑,调侃道:“六哥这般心急,是怕府中美人寂寞,赶着回来陪她吧。” 誉王轻笑了一下,神色柔和了几分,未置可否,便算是默认了。 一旁的苏婵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眸色晦暗了些。 喻澄寅原已止住了哭,可见到誉王,忍不住红着眼睛唤了声“六哥”,又开始委屈地掉眼泪。 誉王看出她的意图,沉默片刻,淡声道:“你七哥责备得对,错了便是错了,今日六哥也救不了你。” 听得这话,喻澄寅小嘴一瘪,还想使出平素撒娇耍赖那套,可抬眼看去,却是一怔。 不知为何,她这位往日最是亲切的六哥,此刻眸中寒意凛冽,冻得她心一抖,一时连哭声都顿住了。 见喻澄寅老实下来,小脸哭得脏成一片,承王皱了皱眉,吩咐她身侧的婢女道:“带公主下去收拾。” 苏婵随喻澄寅一块儿离开,临走前,又悄悄看了誉王一眼。 这场踏青是十三皇子攒的局,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自要负责善后,想到今日受了惊的几位姑娘,他命人备了好些茶水点心送去,让她们在亭中好生休憩。 众人都对方才那场变故心有余悸,尤其是赵如绣,苍白的脸好一阵儿才恢复些许血色。 倒是受惊吓最大的碧芜,或是前世遇过比这更骇人的事,在凉亭中任风吹了一会儿,很快便缓了过来。 凉亭地势高,坐于其间,透过飘飞的帷幔,可以清晰地瞧见不远处马场中的情景。 诚如赵如绣所言,那个男人光是站在那儿,便能令周遭的人黯然失色。 虽此时的誉王周身气息温和,清隽舒朗,还不似前世那般沉肃威慑令人不敢直视,可他那张惹眼的容貌,仍是能瞬间吸引人的目光。 誉王的好看,并非那种女子的柔美,他优越的面容轮廓间透出的英气,总能使人联想到冰冷却锋利的长剑,可分明眉目凉薄,不可向迩,但他唇间似有若无的笑意,又让人觉得他谦和恭瑾,平易近人。 极富欺骗性! 赵如绣轻啜了口茶,侧首便见碧芜望着外头出神,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由得了然地一笑。 “姐姐莫要看迷了。”她蓦然出声道,“誉王殿下虽生得好,可不是什么良人。” 碧芜收回视线,正欲解释,可心一急,连舌头都打结了。 “我没有……” 看着碧芜这副窘迫的模样,赵如绣笑意更浓了,“与姐姐玩笑,姐姐怎还当真了。” 她斜过身子挨近,悄声道:“姐姐不知道,誉王府中有一侍妾,是京中有名的销魂窟拾欢阁的花魁,两年前原不近女色的誉王偶然见了她,便一掷千金将人赎了出来,甚至为她散了府中其他侍妾,独宠她一人。我曾听人说过,像誉王这样的,要么不动情,一旦深陷进去,最是痴情。如今他认定了那侍妾,只怕旁人都难以再入他的眼。” 碧芜稍愣了一下,唇边泛起一丝笑。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了。 能将一个死了的女人放在心头十余年不能忘怀,甚至因为她,不再与旁人生育子嗣,这样的男人,若放在寻常人家,谁不道一句痴情。 然作为一国之君,前世誉王此举,无疑在朝堂中引发了不小的震荡。 碧芜曾亲眼瞧见进谏的奏折如雪片一般堆叠在御书房那张金丝楠木的长桌上,再被内侍们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