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笑笑: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我看你刚刚在椅子上睡着了,正想叫你起来回房间休息。 我愣愣地从地上爬起。 屋外阳光正好,除了根本没有人以外一切正常。刚刚的那些,真的就只是梦吗? 佐藤没有再试图触碰我,只是担忧地皱着眉: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要不还是赶紧回房间吧。需要我陪你上去吗?或者你先自己上去,我把椅子还给酒店? 我抬头看着楼梯,涌下的红浪仿佛还印在眼前。可是佐藤也同样令我害怕。我此刻就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佐藤见我踌躇不定,体贴道:那你就在这里等等我吧。虽然不知道你梦到了什么,那等一下我走前面,你走后面,这样应该就不那么怕了。 假如换一个场景,我一定会为了这番贴心的话,在心里疯狂彩虹屁吹起来。可是现在我只是恍惚地沉默着,紧了紧身上穿着的两件羽绒衣。体内的温度仿佛不可逆地丧失,冰冷冷的恐惧则流了进来。 这家豪华酒店极为复古,它压根就没有电梯。宽敞安静的空间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响起。一前一后,逐渐重叠,最后仿佛只剩下了我自己的声音。 我猛地停下,抬头看去,恍惚间看到佐藤的足跟高高离地,就像吊死的人一样,就连脚指都触不到地面。 佐藤转过头来幽幽问我:怎么忽然不走了呢? 我的胃猛地下沉。 奇怪,我刚刚摔倒的那一下,疼了吗? 肯定是梦吧,只可能我还在做梦了吧?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我还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没有和乱步他们告别,也没有解决这个事件。如果我死掉的话,就太不负责任了。 我拼命地自己找到鼓起勇气的理由,头脑飞速地运转着,然后快速地转身就跑。楼梯此刻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我的心脏在跳动,佐藤已经整个人不紧不慢地贴在我身后,鬼气森森地说:既然不愿意上去,那我就帮你下去吧。 之后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后背袭来,我整个人翻过栏杆,向楼下飞速地下坠。我身下,成千上百只的断肢残臂向上延伸着,指尖紧绷,就宛如要抓住蛛丝那般绝望。 呼呼!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抑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呼吸,每一次吸气和吐气都仿佛要将氧气全部掠夺干净一般。 刚刚定下心神,我首先就给自己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生平第一次觉得刺痛感是这么美妙的一件事。 真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一次,佐藤没有在我面前。准确地说,整个一楼都空空荡荡地什么也没有。 我看向手表,秒针已经完全不动弹了。会痛,那么现在就不是梦。我再一次试图去推拉那扇门,连吃奶的力气都拿了出来。 没有用的,小孩,放弃吧。 一道嘶哑的声音从身后的地方传出,我僵硬地转身,只看到一个人,穿着白色的毛衣,屈着一只腿,满脸无趣地坐在楼梯上。哪怕不站起来,也知道这个男人身量极高。 对方有一张极为英气的脸,唇角的疤痕也没能破坏他的面容,反而添加了一种野蛮的狠戾。 你是谁?你也是被抓进来的吗?我站在门边,一步也不敢向他靠近。对面的人就好似是一只正在小憩的野兽,即便没有露出杀意,危险的气息也铺面而来。 伏黑甚尔,不过记不记得也无所谓。你的名字嘛,就不用说了,男人的名字我也记不住。伏黑甚尔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点燃后缓缓吸一口,又慢悠悠地将烟雾吐出。整个姿态有种难言的性感,就很像富婆会喜欢的类型。 现在见面还太无聊了,我对弱兮兮的小鬼头可是连动手的兴致都没有啊。 我的神经随着他的感叹松懈了一分,银白色的匕首就贯穿了我的胸膛。剧痛感下一秒由胸腔传到大脑,失血导致的眩晕令我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我无力地按着胸口,试图将那红色的液体堵住。 第三次了,这样无力的死亡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握紧自己的拳头,却恍然发现,我连动弹手指的气力都已经没了呢 我果然不是能拯救世界的合格宿主,现在死掉的话,就能让系统去找更合适的人。这么一想,反而死得其所吗? 但是,果然还是不甘心 甚尔从楼梯缓缓走下,走到我的面前,半蹲身体,神情无喜无悲,冷静得如同宰了一只猪。 没兴致动手不等于不动手。下一次,可别再笨到敌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