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容不得我们。”楚元逸的声音依旧听不出波澜, 似只是寻常事。“生于皇家, 本就是你死我活。” 我们? 她下意识道:“五皇子的境遇……” 然又迅速想到五皇子之母乃深受陛下宠爱的瑾贵妃, 且贵妃腹中仍有一子待产。五皇子有他母妃为他撑着, 境遇应比楚元逸好得多。 她随即转口:“夫君起初便是想免于争斗才这般蛰伏吧, 只可惜,被我搅扰。” “你怎知我是蛰伏而非庸碌?”楚元逸的声音里终于带些清浅的笑意。 她没忍住,轻声哼哼:“我就是知道。” 她声音极轻, 只当楚元逸定是没能听着,复又正经解释:“若公子真是庸碌,那才要小心行事,怎会荒唐到迎一个红倌人入府?” 说罢,又恐楚元逸曲解她的意思,赶忙补充:“我并非不信公子待苏姑娘的情意,亦非看轻,只是两桩事搁在一起,先迎入门再被贬庶,便显得这贬庶另有深意。” 楚元逸双手交叠垫在脑下,他仰面向上,唇角上扬眼带笑意,面上哪还有半分先前紧绷? 女孩说了一串话,唯那句最轻微的他听得最是清晰。“我就是知道。”那口吻,终于像个与她年纪相符的小女孩,娇嗔又骄傲。 至于安若能看出他是蛰伏他半点不意外,若非她一早看得透彻,那夜又怎会盛装登门? 然眼下他仍是轻笑着反问:“此话何解?” 安若道:“若公子真将一人放在心上,便不会让她身处险境成为众矢之的。公子迎苏姑娘入府实在有碍天家颜面,陛下极有可能为保全您的名声而直接将苏姑娘赐死。” 他眼中笑意愈深,她这话怎像是当日在场看了个全程? “或许我以死相逼非要保全她。” “那苏姑娘更不可留。”竟已诱得皇子为她寻死觅活,她说着,忽而又想起什么。“除非苏姑娘已然有了天家骨肉。” 这念头一起,尚未听得楚元逸回应,倒先将她自个惊着。 安若身子起伏,险些当下便坐起身:“莫非苏姑娘当真有了你的孩子?” 楚元逸笑意愈浓,一面觉得她聪颖非常,一面又忍不住笑意。末了,方压着声音:“没有。” 安若呼出一口气,也不再刨根问底,只入睡前最后问了一个颇为正经的问题。仿佛前头所有闲话都是为了最后这一问显得顺其自然。 “不知公子可是嗜杀之人?” 楚元逸知她见他杀人,到底是受了惊,利落道:“不是。” 言罢,女孩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 翌日。 安若嘱咐过暮霄请他代为看着林府动向,又用过早膳,捧着一本书册百无聊赖的过了一个时辰,正见日头高悬,要从桌前挪到躺椅上歇息片刻,石竹便进门来报。 “章姨娘与萧姨娘请见夫人。” 安若愣了下,她早前便令石竹与她们说过,他们眼下只是寻常人家,没那些复杂的规矩,不必日日请见。今日,似是有事? 然等她端坐于正厅主位,两位姨娘恭敬的模样与初见之时别无二致,甚至更为妥帖。 两人问候过她便不再说话,她却是没兴致耗着时间与人打哑谜,温婉笑道:“今日怎么只两位姐姐来了,孔姨娘呢,可是身子又有不适?” 此言一出,两人果然有了反应,却是一道紧绷,像被人问着了了不得的问题。 良久,章姨娘方才低声道:“夫人想是不知,孔姨娘今晨已得了公子一纸休书,现已离开。” “嗯?”安若诧异,先前不还十分关怀,连夜请大夫登门吗,怎么突然就被休了? 章姨娘愈是面有难色,一侧的萧姨娘亦是挣扎了会儿方道:“原是孔姐姐逾距,夫人不必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