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瞧一眼安向渊的神情,只知晓他没有应声,当即站得石竹更近,一手环住她,一面嗓音微哑道:“母亲要责罚石竹,便连我一同责罚吧!” 张氏自然说不出一道责罚的话,场面一时僵住。 安若便又道:“请妹妹出门,是我嘱咐石竹,请父亲母亲责罚。” 安向渊道:“你这孩子,一贯听话乖巧,怎么会做出欺辱妹妹这种事?” 安若愈是露出几分委屈:“今日回府,女儿一进门便见满地狼藉,女儿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妹妹,要妹妹生这么大的气?” “你少在这装无辜?”安宁走到她眼前,“明明是你趋炎附势,巴望着四公主。” 安若抬眸,忽然望向她:“公主相邀,我不应去?” 这一声反问来得轻飘飘,偏双眸沉静如深潭凝视。 安宁怒气陡地又被掀起:“你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昨日明明是我和太子哥哥在说话,你凑上去做什么?今日又是……” “咳!”张氏猛地咳嗽一声,阻断安宁的话头。 安若满眼无辜,又添些迷茫不解:“妹妹喜欢太子?可陛下的旨意……”她说来,语气竟有些惋惜。 “陛下又没指明是你。你是嫡女,我也是。”安宁脱口而出。 “安宁!”安向渊一掌落在桌上,这话岂能说出口?随即一道眼色射出,无关的下人悉数退出,并将门紧闭。 “你们也出去。”这话却是对张氏与安宁所说。安宁哪会甘心,可到底被张氏拽了出去。 人群彻底退去,安向渊起身走至安若身前,顶着慈父面容:“宁儿不懂事,她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女儿明白。” 安若直接应下,并不似从前般,说出些谦让的话来。身前灰衣主人似愣了片刻,才单手落在她肩上,安抚一般:“宁儿年纪小,说些什么心许之词,都是小女儿形态。多半这会儿上心,过些日子便忘了。” 安若低低地“嗯”一声,心下只觉得可笑。 这样以退为进的伎俩,怎么他们一家子都用的这样娴熟?这会儿她说一句“陛下确然不曾指定是我还是妹妹”,安向渊才算是满意。然满意了,定还要虚伪着说这是她的婚事。 可惜,她懒得迂回,亦不愿他们事事如愿。下一瞬,安向渊的声音果然冷了下来。 他坐回椅上,道:“若儿,此事揭过,至于四公主……公主府你不要再去。为父虽是国公,却也在朝为官,你与公主太过亲近,恐是不妥。” “请恕女儿不能应允。” “什么?”安向渊下意识反问。他决然不曾想到,这个乖顺多年的侄女,竟有反抗他的一日。 安若知晓他的惊讶,当即温声解释:“女儿今日自公主府离开时,公主邀我明日再去,我已然应下,实在不好出尔反尔。” 安向渊舒一口气:“那便去吧!”顿了顿又道,“公主接连几日找你,所谓何事?” “约是我们投缘,坐在一起说些闲话。”安若一派坦诚,说罢,似怕安向渊不满,紧接着添补,“不过父亲,明日见着公主,女儿定找了由头,近日都不再受邀。”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安向渊见安若又是乖软模样,心下只觉哪处不对劲,偏又说不出什么。只临走前又装了番慈父模样。 他字字恳切:“若儿,这些年我是一心想对你好,好弥补你幼时丧父丧母的苦楚。可若儿,为父夹在中间,实在为难。往后我定让你母亲好生管教宁儿,再不教你受一丝委屈。” 安若附和:“女儿明白。”随后欠身施礼,目送安向渊离去。 而后回转身,望见自始至终无人问津的满地狼藉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