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淮归意味深长地看向季辞。 她长了一双格外纯然的眼睛,其间有粼粼微光,让人想起青蓝色的天,洁净的云,亦或灵气十足的小动物。 总之,都是些让人不设防的东西。 季辞笑着等待男人回应她,过了几秒,上空飘来了一声极淡的嗤笑,淡到季辞怀疑自己听错了。 “哦。不认识。” “........” “你还要抓多久?”赵淮归又开口。 “?” 季辞懵然,懵然之余又打了个寒颤,这才发觉哪里不对劲。 她的掌心是凉的。 低头一看,果然,自己仍旧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一如那次在电梯里,她也曾紧紧地握住一块冰。还死不撒手。 靠。有毒啊。 季辞吞咽一下,手指烫着般缩了回去,赵淮归的余光瞟见那抹莹白从深蓝的阴影下仓促逃开。 四周静悄悄,空气中的沉香愈发深邃,并非是从香炉里散出来的那种,像一种秋日里的冷酒。 揉进身体里,令人五脏六腑都泛凉。 这香气很折磨人。 季辞发誓,气氛变得尴尬绝不是她的原因,是赵淮归无趣又无情。 本来这将是一场绝妙的罗曼蒂克电影的开端,她是电影里的傻白甜,他则是英俊不凡,出手相救的男主。 她深吸气,平复情绪。 见男人完全不接茬,季辞很识时务,她收起甜美的微笑,换了一种对陌生人的,刚好的,疏离的浅笑。 季辞理了理凌乱的发尾,平静地说道:“刚刚的事,抱歉。见笑了。” 话落,她提起长裙的前摆便向前走去。两人擦肩而过。 女孩变得极淡。 裙摆如一缕烟雨,拂过赵淮归的裤脚,鞋面,是柔软的。可空气中却氤氲着一股鲜辣的玫瑰香,仿若开在荆棘丛生的无人区,是凛冽的。 香味侵袭而来,赵淮归的呼吸不自觉放轻,有恍然一霎的割裂感。 是矛盾的,飘忽的,难以掌控的。 他并不喜欢这种割裂感。 - 季辞走的毅然决然,可温吞的步伐却宣示出她还在挣扎,这条并不算长的甬道,她走了很久。 既然狗男人不吃英雄救美这一套,那欲擒故纵吃不吃?电影的反转有没有? 过了半分钟,女孩也不过走出了几米远。地毯上躺着一枚造型独特的蝴蝶耳环,粗心的主人把它遗弃在这。 走廊变得冗长,像没有尽头的时间,季辞已经不能更慢了,再慢就穿帮了。 赵淮归并没有立即离去,他在弹压那丝不可名状的多余情绪,不经意间低头,一抹钻石的火彩撞进了眼里。 就在看见耳环的瞬间,赵淮归的表情重新恢复冰冷,嘴角也多了一抹玩味的笑。 原来如此。“意外”并非意外。 这一次不是,之前在电梯里,是不是也不是? 季辞即将走完这条廊道,仍旧无事发生,她深深吸气,强迫自己微笑。 很好,这男的欲擒故纵也不吃。 也许赵淮归不是眼神不好,他压根就是个瞎子。 她竟然还怕赵淮归端着高贵冷艳人设,不好意思主动,特意留了个耳环给他。可钩子鱼饵都放那了,鱼儿偏偏不上钩。 难道她就一丁点的魅力都没有吗? 原来大学时挑灯熬夜看的那些霸总小说都是假的,什么女主娇软天真,一钓就成,什么霸总就对那些无视他们的女人感兴趣,什么她逃了他就会追,全是假的。 赵瞎子他不吃套路文。 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季辞想,狗男人说不定都走了。那她还凹个屁的造型。 背后的赵淮归仍旧站在原地,并未走,即使微信群里已经催他好多次了。 他看着季辞慢吞吞蠕动的背影,忽然觉得很愉悦。 有点儿名堂。 赵淮归上前两步,弯腰将那枚耳环拾起,顺手放入口袋。 前面的季辞已经摊牌不装了,原先挺直的背脊萎靡不振地驼了坨,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