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先动情的人是不是就输了? 冯寒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所谓「对」的,也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符合世俗所指的「正常」。 她被李蓉的身影扰的不得清梦,被李蓉的浅浅微笑烦的不得安寧,这种现象只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全然没有消减。 她也不想拉下面子硬是在李蓉面前晃悠,于是冯寒左思右想,只有一个策略,那便是:慢慢疏离。 虽然说这样跟认输没两样,但就算冯寒并不自负,接受的教育也总是说她的存在高人一等,但她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逃吗?不逃? 她甚至连自己为什么逃,都没有个底。 她为什么要输?她为什么会输? 她又输在了什么? 偌大的家在台北也算是少见,冯寒身为外商公司的大小姐,没谈过恋爱,却也耳闻一二。 从漫画、从小说,她学到了很多课本不会给她的视野。 她爱看小说,但她的世界却不允许她做梦。 她用了不长不短的时间,釐清了这段莫名其妙的,称不上爱恋的曖昧。 日子一天一天的叠加,过去形影不离的冯寒与李蓉像是一刀两断般的分离,儘管冯寒不愿意这样,但这是唯一的解决之道。 冯寒认可的人不多,工科的天才虽然不少,但李蓉的天赋、个性,却是她认可的好。 她说不出她喜欢李蓉甚么,甚至一度认定这就是崇拜心理,在爱与不爱间裹足不前,企图摀住自己的眼。 奈何那抹淡淡的茶香总是不合时宜的窜出,溜过她的发梢、滑入她的鼻咽。 这样的心灵拉扯让她看上去不像过去那般的泰然自若,有失她的从容,但她,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变得冒失了。 变得更加的敏感。 她现在下课时分狂奔回去,也会在上课早到。她会在厕所待着等李蓉离开,也会在饮水机前刻意略过李蓉的身旁。 李蓉做错了什么吗? 她不知道。 揣着这样的不自在,许是夏天来了,又或许是她的极限到了。在某次的休息时间,冯寒一如既往的支开了所有人,神神秘秘的去了厕所。 起初,李蓉还以为她藏了个秘密情人,但仔细一想,这怕不是对李蓉有什么不满。 她想解开误会,她不想就这样失去冯寒这位朋友,好朋友。 难得的一拍即合,她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没办法说开,一定就得这样憋着。当时的她带着些许执拗,就堵在厕所门口。 那时的学校厕所啊——昏暗的灯光与夏日蝉鸣交叠出了季节的气味,午后雷阵雨盛行的那几天,就如同她们那降至零点的关係一般,毫不近乎人情。 冯寒一般都是靠听外头的脚步声来提高警觉,雨滴的声音盖过了李蓉的步伐,雷劈的很刚好,声音一大便吓得冯寒一个哆嗦,开了门出来。 李蓉倚在厕所外的大门旁,静静的等着冯寒。 流水声簌簌,关闭后没多久看到了那瘦长而妖嬈的腰身,李蓉收起了在胸前交叠的双手,也不等冯寒反应过来,伸手拽住她的手腕便往厕所里面拉。 公厕从不关上大门,此刻例外。 三个隔间空盪盪的,只有洗手台沾上李蓉的双掌,以及被环在怀里的冯寒。 冯寒不曾见过气势凌人的李蓉。李蓉行事一般温和,但或许是燥热惹得她如此烦躁,又或许,是她们重回到原点,或是说比原点更差的关係所致。 至少,李蓉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好让自己的衝动能有理由。 李蓉不晓得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只是回过神来,冯寒便被她环在怀里,儘管还差了那么点距离,她俩的呼吸便可以交叠在一起。 阵阵冷香滴上李蓉的鼻尖。而冯寒先是震惊,任由碎发点缀她的脸庞,白皙的脸颊透露着半点红晕,她的眉头一皱,红唇未曾开口,却已经让李蓉嗅到了质问味道。 如果把冯寒比喻成季节,她便是人如其名的冬,象徵着冰霜高洁,象徵着片片结晶落下的凄美。 又象徵着那阵阵刺骨的风,象徵着严肃的冷漠。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