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包裹不大不小,是扁平的方盒。 她从房东手里接过,本以为应该会有些重量,手上却是一空。 上扬的手用力过猛,她险些掀翻了包裹,又猛地顿了顿,重新调整了姿势。 房东太太明显不太耐烦,催促着她快点离开,并嘱咐她尽早处理这些事情,黄咏梨没说什么,连声道是,心思却早已飘去了远方。 好不容易遏止住的小恶魔,又在此刻奔腾出闸,她回到房间,包裹放在了巧拼地上,苦恼思索着,便还是决心严正的面对这样的扰民行为。 她对这位随意寄信寄包裹的「笔友」感到既好奇又神秘,儘管她通信的对象从来不是自己。 她拿着手里的钥匙,用了一些力气便划开了包裹,里头装载一些眼熟的信封,黄咏梨立刻就蹙起了眉头。 这又是搞得哪一齣?一次一封还不够,还需要寄出一箱吗? 她感到有些荒唐,不耐的把整个箱子倒过来,信件散落一地,果不其然,除了这些纸之外,再无其他。 黄咏梨翻了个白眼,拾起这些信件,却发现这些跟以往的信件不同。信件上的黄斑显得有些时日,边边角角的泛黄让黄咏梨的眉头拧得更紧,她努力找寻着还有什么不同,但除了这些怪异之外,倒是再无异样。 收件人依然是她,依然是那个没有变过的名字。 黄咏梨捡出了那些信,一封一封一字排开,赫然发觉字跡的差异,从秀气到大方,从年轻到成熟,黄咏梨越发觉得以后一定要找时间把信连同箱子一定还给李蓉。 她都已经想好在里面塞一封信,那是给李蓉的控诉。手里忙着活,却在捡到最后一封时,看见了那唯一一封收件人的名字不一样的信。 倒也不是写着黄咏梨自己的名字,字跡工整的硬笔字印在上面,看着像是印刷的美丽,就唯独这一封没有书写上冯寒与寄件人李蓉的名字。 信封看起来很新,字跡看上去也最为成熟。 收件人处写着:善良的人。 黄咏梨觉得有些奇妙,她把那封尚未指名的信拆开了,成熟的字跡洋洋洒洒的写了三页,钢笔刻画的纸很一般,薄薄的,墨水便沾上了整份信纸,但不影响信里的凄凉、美丽。 秋天的风很凉,晚秋的风更甚。 寒冬,要来了呢。 「致善良的人:」 「故事憋得越久,希望便越是渺茫。」 「于是乎,我把愿望浓缩成信,捎在了几张纸上,就这样,佇足了二十多年之久。」 「所有人都在悲鸣、轻叹,关于我,关于她,关于我们。」 「我像是犯了罪一般被深深禁錮在她的回忆里,期盼着她总有一天会回首看看我,直到最终,看着她的背影,我才惊觉那始终是一场梦。」 「所以,我想把故事讲给你听,虽然不知你是否愿意。」 「但,那是我最、最卑微的愿望,我只希望我们的回忆,能如同诗词一般,在别人眼里,至少是一段佳话。」 「至少,我还能期盼着,我们的回忆,闪闪发光。」 「现在,我想我也该前进了。」 「所以我把这二十年的思念寄给你,感谢你的善良,也感谢你的勇敢。」 「我没有勇气面对这些过往,回过神,信纸已然入袋,我便再无从处理它。」 「虽然有些自私,但,还是希望你能够...替我听一听...一瞬也好,我衷心期盼你也认为当时的我们是幸福的。」 「那样的话,至少这条寂静的路便不再那么孤单。」 「真的很谢谢你,那么,再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