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初生的孩童般,像第一次看见一样用自己的双眼凝望着这个城市。他看着染成金橘色的天空,看着五栋直入云霄的高楼,看着红砖墙的古旧建筑,看着看着他便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这就是横滨。 这就是他的横滨。 她多么美啊。 男人在下个路口向里转,娴熟地避开了街巷里堆叠的纸箱与杂物,抬脚跨过不知是谁丢弃在这里喝了一半的酒瓶。男人的动作灵活轻巧,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暗巷尽头便是他这次出行的目的地:霓虹灯箱上印有Lupin标志的一间破旧酒吧。 现在还没有入夜,并不是酒吧的营业时间,可是那扇木门居然开着、宛如一个无声的邀请。 男人无需思考便知道提前抵达酒吧的人是谁。他又笑了一下,紧接着那张隽秀面孔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男人钻进门中,他踩在干燥木质楼梯上时终于发出了脚步声。这个声音令他不能自已地回想起那些夜晚:不曾提前约好过而仿佛偶遇般坐在这家酒吧里喝酒的时刻,圆润光滑的冰球随着摇晃撞击着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口中不停抱怨着一些无聊的琐事,即便如此闲扯着打发时间却也很放松三个人一齐碰杯第一张也是最后一张照片 斑驳的记忆如同幻象一般在酒吧里褪去。他眨了眨眼睛,果然店里连一个店员都没有。 不过酒吧台最里面的位置上已经有人坐在了那里,面前摆放着一杯威士忌却不喝,只是用手指心不在焉地轻抚着酒杯边缘。 脚步声似乎惊醒了正在发呆的人,他抬起头,浅淡的笑容浮现出来: 好久不见。织、 声音,与笑容。 同时消失不见了。 坐在吧台边的男人穿着漆黑大衣,披着红围巾,苍白绷带包裹住他的左眼。 站在楼梯旁的男人穿着沙色风衣,静静睁着一双鸢瞳。他把搞笑般的纸头罩扔掉了。 太宰治与太宰治互相对视着,彼此都觉得对方是个怪物。 空气里只有轻柔歌唱的爵士乐在不断回响。 我不明白。 终于,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的那个人开了口。他说话时带有一分不那么明显的鼻音,伴随着终于难以掩饰的倦怠。 我不明白。如果你是太宰治的话,首领轻声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与此同时首领拼接上最后一块拼图。躲藏在他视野死角的下棋手主动跳了出来。 两个男人在回荡的爵士乐里沉默对视。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一对双子比他们更加了解彼此,同样也没有任何两个人比他们二人更加知晓对方的本质。 说到底,他们都是太宰治。 等不到回答,首领又自言自语般接着往下说,你故意避开我的眼线。唔,是这样啊。五条悟、工藤新一、琴酒、那两个持刀少年,这些来自异世界的人,都被你利用了吗? 这个男人并不需要对方的回答,只是略带点讥讽地摇了摇头:真是可怜。作为吸引我注意力的工具,连死亡都没有带来半点价值。 武装侦探社的男人终于开了口。他说话时脸上没有半点故意逗人发笑的轻浮表情,若有人将一面镜子摆在两人中间,或许会认为这只是同一人的两面罢了。太宰只简短地反问道:你这样认为? 太宰说话时沙哑如吞下地狱炭火的嗓音引人侧目,连这位首领都不由得一扬眉: 你吞了那个药吗?他漫不经心地点评道,亏你还没死。 同时他迅速抓住这句话背后的细节,电光火石的几秒便剥茧抽丝,逆向推理出了真相: 所以你提前服药烧毁声带,是因为你在防备人。防备谁?芥川君?原来如此。你这三天都藏在武装侦探社,并且早一步知道不能让芥川君听见太宰治的声音。那么容貌同理,我知道了。之前敦君看见穿沙色风衣而无法偷窥容貌的男人,原来是你。 首领沉郁地摇了摇头,颇感到些滑稽。 你既然提前做了这些准备,想必是知道我的计划了。他几乎想冷笑:可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太宰治?首领低声念出这个姓名如同喊一个陌生人的名字,我真的不明白这不是所有太宰治都梦寐以求的结局吗? 是了,这话说得没错。太宰没有办法反驳这句话。 港口黑手党在这个世界独占半壁江山,不管后续继承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