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恨不得生嚼血肉的仇恨。 是敌人!芥川咬着牙说,眼神凶恶,从病床上挪动身体要下床起身:在下的妹妹就在港口黑手党手上! 与谢野晶子望着杀气四溢的芥川,沉默了一下,终于还是递出了乱步先生提前准备的好的哦卡。 在那个卡片上,连同织田作之助和与谢野晶子,所有人的盖章、都齐了。 和津岛说得一样呢。与谢野率先站起来,这样的话,你跟我来。 有东西要让你看。 侦探社的社员们在会议室里集合,每人一张座椅,显得气氛严肃。 只除了 某个双手抱臂、仰靠在转椅椅背上、用脚底蹬着地面原地转圈并且嘴里还发出意味不明的咻的声音,并且头罩纸袋的,怪人。 这个畏首畏尾的家伙,是谁? 就算是芥川,也不禁用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的声音干涩发问。 一听到这个问题,国木田独步就好像抽空了全身力气一样用手掌捂住了额头。 而这个怪人用脚做刹车停住了转椅,歪着头如果那个动作是歪着头的话看过来大概是看吧,轻飘飘地抬手挥了挥。 不知为何,这个人全身绑满了绷带,愈发显得他行事怪诞不羁。 区区不才,津岛修治。阁下就是侦探社新人芥川调查员吧!说完又意义不明地吭哧吭哧笑了起来。 而这个过于具有标志性的沙哑嗓音一出现,芥川立刻明白:这就是在他快要失去意识时阻拦织田作之助的那个人。 不管织田打算做什么,同港口黑手党对上、绝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听说几天前夜晚的小巷里还传来枪声,据差点被吓破胆的幸存者说听见了子弹与虎啸,差不多二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危险分子走了进去,最后却连半个肉块都没能走出来。港口黑手党就是横滨的夜晚。不会有人丧失理智,要打算以一己之力独自面对这片夜色的。属于黑手党的报复方式,从来残忍血腥得叫人胆寒。 但是,芥川却已经决心要去杀了。 他身上的杀意始终未敛,此刻连灰色长风衣下摆都缓缓摇动。那是情绪激荡下不由自主发动的[罗生门]。 说让我看的是什么?芥川强忍着杀意说,凶戾如地狱三头犬的眼神扫过会议室一圈,令气氛一瞬间坠入寒冰一般全部冻结了之后,定格在疑似新人的家伙身上。 不会是这个人、吧? 这句话说完,从芥川身上迸射出如果敢拿这家伙来消遣我你们就死定了的可怖气场! 不是不是不是!国木田连声反驳,同时狠踹津岛的座椅,你这家伙快说啊!磨磨蹭蹭快一个上午了、我可不想被杀掉! 津岛滑稽的左摇右晃了好几下,嘟囔了两句杀不掉啦什么的废话,这才把双手撑在桌子边沿,坐直了身。 这人骤然严肃起来,仿佛竟带有什么了不得的感染力一样,令其余人也同时面色一凛。 我犹豫很久了。津岛修治略显迟缓地说。 有一个无比完美、无比瑰丽的梦,只要我什么都不做,它自然会降临到我面前;可它只是水月镜花大梦一场。它是有时限的,梦醒之时便是破碎之时。有个家伙 有个家伙自知梦碎,却还是执着地用手在水里捞那个月亮。 津岛摇了摇头,不打算把剩下的话在这些人面前说完。他将话语省略,换了个角度。 反过来说,我和那个家伙谁也不敢赌。这个梦太好了,简直是我能够梦到的最美的一个。我不敢去破坏,不敢去挑战哪怕最微小的一丁点可能性,甚至想帮忙让梦境停留在最美好的一瞬。我怕它在还没有完成前便损毁。毕竟津岛好像笑了一下,声音也低下去,近乎自然自语,我只是个胆小鬼。 这个人意味不明地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废话,众人神情迷茫,但是依然皱着眉试图思索新社员的话中含义。 国木田有点迟疑地问津岛,所以,你的意思是 津岛修治抬了抬手。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毕竟我们是武装侦探社嘛,横滨也由我们的一部分组成,是不是?他仿佛在动作间环顾一圈,这个时间,是最恰到好处的。 早一天,他还无法得到武装侦探社的信任;晚一天,一切都结束了。 可对于津岛修治来说的掐好时间,对于别人可不是那么好理解。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