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现出常年端坐在黑暗王座上、一手统领操纵着整个地下世界的掌权者,才会持有的冰冷压迫感。 琴酒手指颤了颤,终于把枪放下了。 同时,他也单膝跪了下来。 跪在一片尘土里。跪在已经化为废墟、昨日不再的黄昏之馆中。 跪在组织新任的首领面前。 先生。 琴酒低声说。深深垂下头颅,任银白长发垂落到地面。 这称呼是无上的荣耀,象征了盘踞在日本、跨越了国际的重重阴影,亦象征着整个黑暗世界里至高的权柄。 而太宰不屑一顾。 我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他冷淡地说,与这个组织无关。 琴酒没有资格反驳这句话。他只是更深地低下头,几乎要低到尘土里面去。 太宰、先生。 这是一句将近卑微的试探。 而这一次,太宰没有拒绝。 哪怕是如此无可救药的他,也不断的、有人愿意对他伸出手来。 他并不是不知感恩的人。 那么、 在抵达终点站之前,先把欠下的人情还掉吧。 他并不奢求自己的死亡如烟花绚烂。* 只希望 来去无声。 不要被人挂念。 那就这么做吧。 这一刻太宰决定了今后的行程。 他可以晚一点再通关这个绝望世界,在那之前,做一做他自己的老本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起来。 太宰命令道。 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可琴酒放下了心,面庞上除了严肃慎重,终于浮现出些许惯常的冷酷与骄傲来。 不过在太宰先生面前,琴酒没有表现出半点逾矩。 他也再不能够将小少爷单臂护在怀里了。 琴酒肃然站起了身,双手板正地背在身后,恭恭敬敬听候命令。 颁布紧急召集令,全员集合。 太宰这样说。 黑衣红围巾的男人坐在唯一还算完好无损的高背椅上,面不改色地交叠着双腿。 他合拢十指,自然垂放在膝上。 以及 有止痛药吗。 一直以来无论面色还是神态全都没有半点破绽的男人,突兀地这样问。 琴酒愣了一下,几乎要条件反射去问怎么了小少爷?到底哪里痛?他不能。他不能这样无视尊卑。他只好在口腔里咬了咬舌头才能发出声音: 是。有的。 太宰冲他伸出手掌,琴酒不是很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既想说那是针对枪伤的特效止痛药,还是不要乱吃比较好,又想至少找出一杯水吧?可这里偏偏是已被废弃的黄昏之馆。 最后琴酒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宰接过密封的药片,三两下拆开外包装,神色不改的往下咽。 (明明、) (之前,在食物上如此挑剔的) 深知以药效取代味觉的、这款特效止痛药的滋味,琴酒垂着眼睛,几乎要同步在口舌间品尝到同一种极致的苦涩。 (你都) (经历了什么啊) 或许再能够忍耐、也不想再让那股苦味停留在口腔里了吧。太宰轻微地啧了一声表示不满,用手指摩挲了一下嘴唇,低声问琴酒:有烟吗。 ?!琴酒眼皮就是一跳! 太难了他之前又白又软又丧又野的小少爷,怎么成年之后这么叫人招架不住!! 先不吐槽琴酒对太宰的奇妙滤镜了,你心理活动这么多,行动上不还是乖乖摸烟去了吗。 好一张给大佬点烟.jpg啊?! 不过。多亏了这么一出叫人心情微妙的插曲,气氛终于不再如铅块般凝滞了。 拥有组织代号的高层成员们,刚刚从虚拟现实的世界里苏醒过来,还没有来得及梳理乱七八糟的记忆、连今天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都还没分辨清楚,紧跟着就接到犹如死亡召唤一般的强制召集令。 或许有人在心底惴惴不安:明明那位先生早已死亡,又是谁坐在了那个位子上?难道说 或许有人依然迷茫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些近乎错乱的记忆又是真是假?! 或许有人敏锐地猜测到了什么,或许有人默默地在脑海中拼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