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戳戳自己的同桌。 那个、打扰一下 十六岁的、混进一群年轻咒术师们之中而完全没有半点违和感、彭格列的新任首领,小心翼翼地问他同学: 为什么称呼五条先生是五条大人啊? 他同桌有点诧异地侧头看了一眼,又想起来这位好像是普通人家庭出生、最近才检测出拥有咒术师天赋的新学生。 就只是在心里嘀咕一句难道平时不爱看采访和论坛吗,就好心好意地回答了沢田纲吉的问题: 因为五条大人是御三家之一的家主,当然要用敬称啦。平时五条大人也不常来高专,只是作为特聘教师、偶尔过来授课而已,所以这一次没能见到面、大概有些同学会很失望吧。 同桌小声说。 另外五条大人不喜欢别人喊他老师,所以我们都是这样称呼的。 这时候又有学生举手提问: 夏油老师! 这位男学生带上点儿蠢蠢欲动的挑衅意味,很大声: 这是五条大人的实践课吧?夏油老师给我们上课的话,会打算上什么内容呢? 夏油杰站在讲台上,温温和和地微笑着,看了看头铁不怕死的新学生。 很简单,一点都不难的。 夏油杰歪头想了想,右手一抬,轻描淡写地挥了挥。 宛如夜幕突然撕开、宛如空气中骤然裂开一道缝隙。 有什么极其压抑、极其不详的气息,从那道裂缝中往外渗了出来!!! 在学生们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夏油老师慢吞吞打了个哈欠。 前阵子出差,给大家带了个伴手礼回来。 夏油杰笑容满面地说。 我有点困了。就让它和大家玩玩吧。 从那个裂缝中,爬出来一只硕大无比的骨爪! 不去上课,真的好吗? 太宰问他。 但是那也真的只是简单一个问句而已,除了发问之外,不携带任何感情意味。 这位首领大人自降临到这个合并之后的时间线,自从亲口宣称过自己已经做完了所有应该做的事情之后,就真的什么事务都不再碰了。 不再看任何五条家另用十年时间、从全世界搜刮收集来的神道书籍珍本。 也一眼都不想看五条悟依据老师习惯,分门别类整理好的十年情报。 若非偶有发问,这幅诸事不管的模样,大概同休闲度假也没什么区别。 五条悟也从不拿那些琐事让他老师费心。 他早已经,是一位合格的五条家家主了。 太宰治身为老师教授给他的内容,五条悟又有哪一条不曾铭记于心呢? 这时候听见他老师发问,五条悟点点头,搬了个软垫、往太宰床边一坐: 嗯。先让杰帮我代一阵子课。实在不行还有硝子,再来也还有灰原和七海。当年的学弟们也成长得很靠谱了。 太宰浅浅笑了一下,多半是回想起当年在宴会上、七海建人看似面无表情、实际上震惊到开裂的神色吧。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儿,听惊鹿在庭院里叩击声声。 太宰在五条悟抬高手臂伸过来的时候,微微低下头、方便他摸到自己额头。 我感觉已经退烧了。太宰轻声说。 那也不行。再喝一段时间的药吧。五条悟以难得的强硬拒绝了他。 不知是过于长久的倦怠积攒下来,还是之前长达十天的躲避追杀没能够好好休息(此处略过五条家家主激情辱骂小偷猫十万字)。 亦或者,那份麻痹性接触神经毒素、也可能是诱因。 在抱着老师返回五条家的当天晚上,太宰治就开始发高烧。 难得的潮红蔓延上脸颊,五条悟却宁可老师从未展现出这种瑰丽神色。 哪怕五条家仆从如云,哪怕几位家庭医生轮番看了一遍、开出药单。 五条悟低头注视着床铺中的老师,看着他哪怕高烧昏迷也一味平静、不曾泄露出半分伤痛的隽秀面孔。 他想到老师的求死。 想到年幼时所见,太宰主动向枪口与咒灵展开的双臂。 想到年少青春时所见,太宰在横滨地标大厦真正死亡过一次时、那份释然而放松的笑意。 没有人知道,五条悟在这一刻都放弃了什么。 也没有人看见,亲自照顾了太宰大半夜、直到温度终于勉强有所回落时。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