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举动让人发现他曾在观海宗出没,才会叫有心人利用此事将所造罪恶嫁祸到他身上。 他想着,以路明遥的立场应该是会斥责他。当然,更多可能的是什么也不说不做,以沉默终结这件事。他并没有期望能够得到任何人的谅解,就像族人也无法理解他的选择。 不过,路明遥到底是那个例外。 他好像总能在无意间精准地捕捉到什么样的反应与话语,是他真正需要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当下所期望的是那样的回应。 委屈吗?路明遥的语气清和宛若从他们身边轻轻擦过的微风,没有过多的思虑就问出了这句话。 简短的几字,却深深触动着他的灵魂。 风涅眼睑很轻地颤了一下,张了张嘴,很想像平时那样嘴硬。可不知何时起,路明遥已逐渐融化他习惯性示于人前的伪装,使他慢慢习惯在他面前变得更诚实那么一些。 他才意识到,原来他这些年自以为能够很好地撑下来的日子,其实对他而言还是孤独的。 挺委屈。风涅垂眸回道。 明明可以选择最直接的方式泄心头大恨,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选了另一条更为艰难的大道。而虚无的日子以来,未曾有人能伴其左右抚慰与理解,是非对错无人评断,步步皆是未知。 稍有不慎,或入地狱。 双颊猝不及防地被面前人用力捏了捏,风涅错愕地对上路明遥微笑的眼睛,听他说:那你等着。 终有一日,你会站到比那些看不起你的人更高的地方。到时候,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风涅与他对视片刻,忽的轻笑了一声,转身边领着他往前走边道:有你这样的宫主么?教唆心怀恨意的人不要放弃,你这不是在邀请我给你添麻烦? 这不是很正常吗?路明遥反问,你可能不知道我的作风,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坏人,谁敢招惹我,我必不会让他好过。 风涅闻言又道:所以,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处置陆明义了? 想好了。路明遥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不告诉你,省得你被我的残忍给吓着。 风涅无声浅笑,笑容很快又被他收起。 怎么可能会有吓得着他的事? 俩人无声一前一后又走了片刻,风涅忽然又低声说:其实你不需要安慰我,我现在挺庆幸当时做了那个决定。 即使说出来,恐怕要遭人嘲笑。 他以为当时拉住他的是藏在心底深处的良知与理智,如今回头一看,说不定是冥冥中早有预感。预感他若是踏出那一步,今时今日必将后悔。 倘若他当年手握多条无辜性命,路明遥还会在这里抚慰他吗? 自然是不会。 风涅在路明遥的指示下把他带到了主殿以及观海宗宗主他们的住处,里面能够作为证据的东西早前已经被仙宫清理了一遍,并没有查出观海宗有什么仇家。 路明遥不指望能找到什么相关证据,他只是想把出事的地方都走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即便没有,他亲自过目一遍观海宗留下的东西也挺好。 主要是他这段时日总隐隐觉得,似有一道从观海宗发出的意念呼唤着他过来。白松鹤也提醒过他说就算他亲自来到观海宗也未必能找到什么证明,但他却有强烈的直觉认为可以有所收获。 路明遥随手拿起桌上许久无人触碰的茶杯,上面一点灰尘都没落下。虽说他怀疑是有亲近之人给观海宗的人下了毒,但就算他现在让风涅以凤羽做测试,也无法保证毒就是那一日下的。 之后他又到书房里翻了半天,找到观海宗专门记录主要活动的书册。主册之外,还记录了邀请的重要宾客。这些是观海宗非常私人的记录册,而且对外的那份应该已经被收走了,他偶然找到的这些是夹在废纸与书籍堆里草拟的那些。 最后一次记录停在观海宗宗主那晚的宴请,请来的宾客都是非常熟悉与交好的朋友,那日的晚宴也是为他们刚满周岁的孩子所办,希望能收到来自各方仙士的祝福。 有仙长护持的孩子据说会比较早开灵窍,能更大去发挥他们与生俱来的资质。 路明遥手里拿的那份纸估计是因为经过当年混乱的搜查,已经比较老旧残破,甚至有些页面和纸页部分都有些残缺。里面记录的好几个宗门都是耳熟能详的大宗,此事他前阵子意外得知飞墨仙门的门主及门主夫人到过观海宗作客时,有私下去查了一下,知道当年牵连的还有好几个大小宗门的弟子。 只是他们多数与飞墨仙门的情况不同,派去的都是代表弟子或长老。飞墨仙门门主与观海宗宗主的关系较好,幼时便有所交集,才会亲自出席。 路明遥盯着上面几个赫赫有名,且势力足以掌控外面多数仙士的宗门,将这份名单收了起来。 房门口忽然传来些许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