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易解决的。” 明远也笑:“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呢这事也不全该由我来解决……” 他给史尚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想要单独待一会儿。 史尚得体地向后退了半步。 他眼看着明远转过身去,在路边的长亭中站定,似乎便开始自言自语。 史尚偶尔能听见只言片语,诸如:“这件事理应由食盐坊解决……” “这本就是食盐坊的责任……” 史尚反反复复地听着“食盐坊”三个字,实在是没想明白他所禀报的这件要事与“盐”究竟有什么关系。只不过盐是专卖之物,只有富商巨贾才会涉足盐业。 史尚忍不住自豪地想:难道我家东主小郎君真的要涉足盐业了? * 西夏国都兴庆府。 王宫里,年轻的国主李秉常端坐在一幅舆图跟前,低声轻轻叹息:“唉……河湟啊,河湟……” 李秉常斜前方,跪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武将将领,穿着西夏的武职官袍,但却生得眉眼清秀,礼数周到,仪态端方。这是一名来自宋国的降将,名叫李清。 这李清听李秉常叹息,赶紧称赞:“大王天纵聪明,也能看出河湟的重要!” 这对君臣口中的河湟,就是大宋君臣口中的熙河。各自的叫法不同而已。 李秉常缓缓点头,伸手在舆图上一比:“这里……和这里,便是剪去了我大白高国的两侧羽翼。同时,这里……” 秉常又挥手指指西边:“恐怕以后西方的生铁和匠人,都未必愿意再入我国境内,而是会直入宋国境内。” 李清闻言,顿时想要拍案叫好,大赞秉常视角独到、目光长远,但看看秉常身后随侍的人,还是忍住了,改做轻轻颔首,他沉默了一阵,又道:“上次禹藏家受‘天雷’攻击的事,如今也已查明了。” 秉常听见“天雷”两个字,脸上肌肉便是一跳,眼神发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他绝不愿意回忆的。 “那些不是什么真的‘天雷’,而是宋人用的火器。” “火器?” 自幼在深宫内长大的秉常眼露迷茫。 “就是年节庆典时用的爆竹,宋人将它们做成了可以用来杀人的火器……” 李清见秉常听得出神,继续道:“这次宋人手中的‘天雷’也已经今非昔比,不再是需要投石机投掷的了,而是可以像弓箭似的握持在手中,随用随发射。” “听说,洮州附近的几个部族,原本根本没把宋人那百人左右的小队放在眼里,却在那些人手中的火器下吃了大亏,精锐尽丧。所以才有了闻风丧胆,见宋人便降。这次河湟才会尽数落入宋人手中……” 李清正说得滔滔不绝,忽听秉常身边一名内侍清了清嗓子,似乎在提醒李清,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李清忽然明悟,连忙住嘴。 却见秉常忽然捂着胸口,倒在桌面的舆图上,接着是一顿撕心裂肺的大咳。 李清吓了一跳,却见到年轻的国主正面向自己,偷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又捧着心口,做出一副难受痛苦状。 李清全明白了,立即站起,大声对秉常身后的内侍道:“国主有恙,你等还不快速速去请御医。” 那名内侍左右看看,确认没有旁人可以代替自己前去。他也怕秉常真出什么事,赶紧一猫腰,快步离开,去请御医去。 秉常这时才扶着桌面撑起身体,同时伸手将皱起的舆图抚平,冲李清眨眨眼,道:“李将军,今日辛苦你肯为秉常讲这些。” 一句“辛苦”,令李清有些激动。他连忙以手抚胸,恭敬行礼:“多谢国主信任!国主……国主对微臣竟然如此信重,令微臣感激涕零……” 说着,李清的声音渐渐变得鼻音浓重,似乎他真的要“涕零”了。 “李将军,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任你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