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的故事要从……种下那颗小苗的农民开始说起。 “蒲伯伯。”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那家熟悉的院落,徐轻伸手招呼道,“我回来啦!” “啊,徐记者!”现在正是赶上农忙,家里只有蒲伯伯的妻子在穿针线,见了徐轻连忙迎出来,“你这孩子,每次来都带那么多东西。” “那我下次不带了?” “呃,”他妻子动作顿了顿,“那要不还是带吧。” 瞧现在这些孩子一点儿客套话都不会说。 徐轻朗声笑了起来,熟练地换上黑色筒靴和草帽下地插秧,春天的阳光暖融融的,并没有城市里那样干巴巴的冷,至少田里这些小苗都冒出了一个青绿色的小尖芽。 田野比人能更快感受到属于早春的温柔。 “小徐啊!”蒲伯伯认出她来,“你坐了这么久的车,在旁边歇着吧。” “没有啊,”徐轻同样抬高嗓子喊,“我想过来给你拍视频!” “过来什么?”蒲伯伯没有听清。 “拍视频!——”声音拉长,徐轻摇了摇自己手里那个小相机,对方很熟练地做出一个扶腰抬草帽的表情,皮肤和土地是同样的深褐色,脸上的皱纹和土地的斑痕一样可爱。 “这样好不好?”她凑近过去给蒲伯伯看。 “可以啊。”蒲伯伯点头夸赞道,“你拍的怎么样都好。” “是这样吗?” 她轻轻笑了笑,下意识把相机举起来对上天空。 “我女儿说,她以后也要当一名记者,和你一样。”蒲伯伯回忆起来,“这丫头,读书都比以前用功了。” 徐轻抬起头,眸子里倒映出麦田里与城市不同的春天与日光。 “她拍得非常好。”徐轻说,只是她现在还没有这个能力把小姑娘带到更大的舞台上。 “有吗?”蒲伯伯乐得黄牙都露了出来。 “对,是一个很天赋的女孩。” 徐轻把她的小相机收起来,画面中的内容也不再只是静谧而美好,她记录下农民们的起早贪黑,记录下每一段炙烤似的烈阳,记录湍急的河流,记录她原本删去的,每一个“构图不好”的普通时光。 “是我新买的小相机。”临走之前,徐轻把一个盒子递给女孩的妈妈。 “这个,我们——”妇人踌躇:怎么办好想收啊,要不客套几句吧,可是万一收了之后女儿生气怎么办,啊还是好想收啊。 “没有很贵,这是最实惠的那一款,比我手里的价格还低些,但是很适合学生用。”是她新买回来的,想着给小姑娘准备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礼物。 “那——”妇人拿过,“我们就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徐轻:“……啊,收吧。” “多少钱啊?”蒲伯伯皱着眉问她。 “几百块钱的,就是最基础的一款。” “噢。”夫妻俩松了一口气,摆弄着手里的小相机,很稀罕似的,好像已经在期待自己女儿回来之后看到的欣喜了。 “那我先回去啦。”徐轻说。 “不再多留一天呀?” “不了。”她挥手跟二人道别。 摇摇晃晃的大巴车逐渐走远,徐轻探出头往后看见站在天边这对平凡可爱的夫妻俩,土地上的风景依然悠然得让人想往,可是没有这些耕种的农民,麦田依然不会是这样的欣欣向荣。 她依然没有刻意去拍生活的疾苦,只是想把这些很纯真的东西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没有刻意去歌颂,他本身就非常平凡却崇高的,土地的守望者。 “顾总,原先那个办公室已经敲定下来了。”助理将一份传真文件放在桌上,开口道,“张总在处理。” “好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