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半空中交接。 徐轻惊呼了一声踏着拖鞋跑进自己房间里,一连在床上翻滚好几个来回,最后用被子捂住自己的整颗脑袋,眼前是完全分辨不出什么的黢黑,耳边却像是有什么在嗡嗡作响的,在叫嚣,在作祟,在一下一下没有节奏地乱跳。 顾明衍竟然亲了她。 先前不成语的乱麻终于在脑中编织成话,形成完整的逻辑线条,徐轻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看见窗外灰蒙蒙没有下雨的阴天夜晚,入目的天空都没有繁星,但是眼前却是带着些明朗的星子似的,像晦暗的深夜里萤火虫忽闪的微光。 鸵鸟把脖子埋进沙子里。 徐轻没有出卧室,就这么闷在里头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蒙着口罩戴着鸭舌帽出去,透过一层厚厚的口罩网面都能闻到厨房里传来炖排骨的香气。 她露出两只眼睛看了看,门口放着他常穿的那双居家拖鞋,屋子里好像没有人,昨天晚上那封没来得及看的邮件被撤回了,手机上有一条虞莓发来的短信,说今天没有她的活。 徐轻松了口气似的把帽子口罩都拿下来,去厨房里掀开锅盖看了看,也没有吃,重新把盖子盖上,拿出手机给虞莓回信息:“那我还要去吗mei姐?” “不用。” “哦。”徐轻顿了顿,继续打字,“要不我还是过来吧,有什么需要打杂的事儿我也可以做。” 【虞莓:别过来,这儿有记者。】 【徐轻:= =瞧你说的,哪个广播电台没有记者。】 【虞莓:……】 那头静了一会儿,发过来一个录像带,但是没完全加载出来就被撤回了。 “怎么了?”徐轻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把电话打给了珍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轻姐我们对不起你。”电话里珍妮言语有些犹豫,“是我们把相关资料给你的,那个资料……” “什么资料?”徐轻心里一紧,换上鞋就立刻走出门,一边按电梯一边问,“昨天的专访出问题了吗?” “嗯,也不能这么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酵得那么厉害,你千万过来,台里会给你解决好的。”珍妮连忙安慰她,“虽然是你出镜的,但是错不在你。” “出了事儿我能不过来吗?”徐轻来不及等地铁,伸手拦下路过的一辆计程车,“师傅麻烦申城广播电台。” “那儿太堵了去不了啊。”司机皱起眉,“姑娘你换辆车吧。” “嗳我真是。”徐轻抿了抿唇,还是放走了这辆,打算去就近的十一路乘地铁。 “徐轻姐,你真的不要过来——”那边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虞莓拿过珍妮的手机开口,“arna,台里会给你相关赔偿,但你现在过来无异于给我们添乱。” 徐轻脚步停在路中央。 “虽说申城也有一些其他报社和自媒体人,但到底还是得看我们一个脸色,不太敢做得过。”虞莓的声音传过来,逻辑分明吐字清晰,“具体的你先看看网上的新闻,但也别太在意,我们都会处理好。” “……为什么?” “这个新闻你别插手,之后一个月我会让你做幕后。” 徐轻握着手机,呼吸声一顿一顿,一直等到那头传来电话挂断“嘟”的忙音,才有些木讷地将手机放下来。 身上衣服穿得有些薄了,天气一天接着一天凉,徐轻转身回到君恒的公寓里,客厅依然没有人在。她把排骨舀到碗里,也没有看手机上的任何新闻,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去喝汤。 是加了莲藕和冬瓜的,喝起来好像汤的温度从食管落进了胃里,似乎在安抚突突直跳的神经。 “爸爸。”她给徐志回打电话,那边通了但是没声儿。 “做咩赶紧说啊?” “哦你在干嘛?”听着不像是已经知道了的语气。 “货不用我卸啦?猪肉不用我切啦?你爷爷还要祝寿,家里不用我来布置啦?”徐志回扯着嗓子没空理她的样子,“还有你跟我女婿什么时候回来啦?说都不说一声的啦?” 一连串句末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