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出平整宽敞的直道,再经过两个转弯,即将抵达徐之唯提前为我预约好的墨西哥餐厅。 在英文标牌的指引下,我停靠在横线划分出来的路边,不远处一辆低调的银灰色轿车低调挨着道路的尽头,熟悉的车牌,那是父亲的。 想来刚到不久,我的手机上还没有座位的具体号码。 快步走向那扇色彩运用颇为明快繁复的餐厅大门。 还未等侍应生上来招呼,我已经在半开放的视野转角,看到顾之昭和支撑着拐杖,行路一步一顿的父亲。 虽然病情日益加重,但他在外人面前一贯要强,不愿像个行将就木般的病人一样,萎靡不振坐在轮椅里被人推来推去。 能走路的场合,哪怕动作很慢,他也要坚持自己行走。 “我跟前面那两位先生是一起的。” 我用熟练的英文,对一旁墨西哥风格同样鲜明的高挑侍应生说道。 努力收起眼底眉梢的疲倦,我绕开他们走过的转角,只消几步就能看到座位那头的现状——顾之昭刚扶着父亲坐好,他松开深蓝西装纽扣,并未落座,突然如有预兆般抬起眼睛,我半是放松半是狡黠地扬起唇角,冲他招了招手。 “今天来的挺快,还以为你要扮演勤奋老板,等员工走光了再过来。” 顾之昭半真半假开起玩笑。 “饿着你没关系,饿着爸爸我可是要心疼的。” 我亲密挽着父亲的手,凑到耳边轻快喊了声爸爸,他表达亲昵的小动作一如小时候,指尖并拢轻轻拍了两下我的手背:“二十多岁了,还这么爱撒娇。” 父亲腿脚不便,我习惯性坐在他旁边,预备随时帮忙夹菜拿碗。 顾之昭和父亲面对面坐在外围,显然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您的身体检查,一切没什么问题吧?” 微侧面颊,我关切的望着父亲,语气中的意思却是向着顾之昭。 他也识相,清楚聚餐的场合,真要有什么问题也不适宜在此刻提出,便温声道:“结果跟往常差不多,医生倒是说伯父的面色看着越来越好了。” 说是这么说,然而在场的每个人都不会真情实感的认为。 估算着父亲余下的寿命,我心中一紧,笑容却自发变得柔和了些。 从一开始听到检查就惨淡勉强,到现在收放自如。 一年以来,我演戏的功力直逼老谋深算的祁岁知。 “点餐点餐,人家小哥站了好久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