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没听见你表哥在跟你说话吗,怎么不回答?” 童深闻言抬起头,稚嫩脸蛋和名字一样秀美清澄。 眼下轻拢着两团反映出睡眠不足的青黑,他堪堪17岁。入学早,过完年不出几个月就要高考,成绩不错,但还未到安枕无忧的地步。 祁童两家有无数手段将他送进国内顶尖学府,或是出国留学深造。 但祁云霏好面子,十分忌讳别人提到她小妾女的身份,铆足了劲要把人生赢家四个字挂在额头上。 自然希望唯一的儿子继承她的努力和天赋,凭本事引人瞩目,最好还可以跟大房出生,手持祁家权柄的长孙有相提并论之力。 “岁知表哥,拉斐尔表哥……愿愿姐也来了。” 祁云霏后退一步,留给童深与祁岁知同框的位置。 他却并不怎么注重表现自己,含着腼腆笑容点头问好。轮到我时,不知怎的把“表”这个字都去了,仿佛我是他的亲姐姐一样。 “父亲前几天去L省出差,两个小时前下了飞机正赶过来,会晚一点,他叫我们不用等他,先开始过年。” “姑父能者多劳,不像我早早放起了年假。” “岁知你可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年纪轻轻撑起了那么大个集团,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们都老咯,未来是你们这些年轻后辈的。” “姑母高看我了,我也就是跟着股东们现学现卖而已。” 我以为世界上每个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 谁想到了祁岁知这里,好听的话仅仅只是一句话。 他眉梢一动不动,无论祁云霏夸得多么天花乱坠,都好像带了一张谦虚后辈的面具,保持在得体范围之内。 叫人以为与之靠得很近,围绕着他的心意兜兜转转,实则骨子里的真切想法半分半毫不曾透露。 “哎,二哥躺在病床上,看到你这么有出息,一定很欣慰,病也能早早好起来……对了,二哥怎么样了?英国的专家团队有没有把握让他苏醒过来?” “有了点面目,一些细节和预想效果再琢磨下,年后安排手术。” “我回去一定多给菩萨上两炷香,求菩萨好好保佑二哥康复如初。” 我不耐烦听他们似是而非的寒暄,短暂回忆了一下与童深发生的往事。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祖父弟弟的二儿子,所谓堂叔的生日宴上。 穿着扮熟的儿童西装,又瘦又小,身边没有大人看顾,被几个旁系的孩子围在角落,恶意而天真的叫着“你妈妈是小妾女,小妾女生的低贱种”。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