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递给她矿泉水,灌了一口,终于顺了。 “谢谢啊。”救了命了。 齐蔬看了眼时间:“还有五分钟。” “这么快。” “赶紧,第一节是老班的课。”马虎不得。 / 九点半,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 一整天的纷扰繁杂在响铃的这一秒才算落幕。 往校门的那条路尤其宽,两旁的行道树和路灯交错排列,散落一地斑驳。 从教学楼的方向望过去,此刻路中央的小小身影,不过夜色里极其微渺的一粟。 她习惯把手缩在校服口袋,步伐缓缓,双肩书包只背了一边,落空的另一边晃晃荡荡垂在半空,书包的拉链也没有完全合上,总之很不规整。 出了校门往右转,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她住的地方,来回不超过一公里。 小区是前两年的楼盘,门口保安亭24小时有人值班,进出门都得刷卡,朱咏珍选择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中这儿的安保设施,让她远在A市也能稍稍安心。 房子是租的,当年全家离开晗城时,能变现的固定资产都变了现,是没想回来…… 没想到,还会回来。 七楼到了,电梯门开正对出就是她的那一户,门牌号704。 进了门,只有玄关的声控灯亮起一盏,她站定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了房间的黑暗,然后才开始换鞋。 校服外套和书包顺手堆在餐桌上,她走进厨房,冰箱泄露出一片冷白光,叁角区域里,女孩拿起已经开封大罐装牛奶仰头喝了几口,又翻出半袋临期吐司,包装口打开,面包味已经很淡了,把干掉的边缘撕掉,剩下的余料大约叁五口的量。 这个时间吃东西并不因为饿。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进食与她而言就像是例行公事里的某一环,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益处,摄入热量让身体在夜里迅速暖和起来确实很奏效。 洗漱完回到房间,落地窗帘永远拉开一小半,不算亮的光线斜斜打在她的手臂上。 齐蔬侧躺着,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黑暗里的某处,没有焦距,更像是放空,脑海里播放着错乱回忆的默片,思绪漫无边际的扩散。 她想了很多很乱,想起赵伊念问她为什么走读,想起焦濛适时的解围,想起回到晗城这些日子,想起那些见到的没见到的生疏面孔。 天光透出一丝亮的时候,身体到达了钝挫的临界点。 齐蔬没来由想起刚回晗城的那一天。 姑姑齐青来机场接机,当晚直接回了爷爷奶奶住的老屋,见了乡镇里帮她托关系找学校的叔辈,一桌子半生不熟的人吃了不尴不尬的一餐饭。 临走前爷爷再叁嘱咐,一到周末就回家里住,她明明点头答应的挺好,到现在都没有兑现。 眼看着,马上又到周末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