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取桃花露,夏日取莲荷露,秋时取桂花露,冬日采梅上雪,作汤绽梅,效果更佳,陛下若不嫌弃,最好坚持每日一饮。” “元卿好雅兴,来年行宫小住,四时花露,任由采撷,”宋鸣珂犹记霍锐承曾跃至梅树上为她折梅,笑道,“叫上霍家两位表兄,他们身手好,不费劲。” 元礼听闻“他们”二字,长眉暗挑,嘴唇张合,并未多问。 他细细拭净木勺,将那罐蜜放好,又叮嘱她定时定量饮用。 宋鸣珂细品盏中芳冽,只觉芳冽之气渗入心脾,扩散至全身,悄然融入骨血。 ………… 光阴荏苒,夏去秋来,秋尽冬临,霜雪覆盖京城。 太后谢氏自仲夏起闲居山上,亲自照料爱子的起居饮食。 宋显琛虽不能开口说话,在元礼每月两次施针的治疗下,已能发出含糊声音,精神亦爽健了不少。 大概那日宋鸣珂造访延福宫,对常年抱病的赵太妃起了震慑作用,下半年,赵国公及其门生安分了些,朝局相对稳定。 对于滞留在京的定王宋显扬,她有意观察他与上一世的差别,也不催促他就藩,还大肆赐予珍贵花木。 宋显扬除去探望赵太妃、与乐平郡王小聚,其余时间留在定王府内,表面上栽花种草、逗鸟喂鱼的闲散宗亲,背地里是否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暂未能断定。 宋鸣珂在朝臣面前力夸晋王勤勉、宁王聪慧,私底下也让谢家和霍家多关照他们,以致原本默默无闻的两位亲王,获得空前关注。 一来弥补过往遗憾,二来扶植亲信,三来以平衡亲王们之间的势力,四来为兄长与弟弟们的友爱关系,可谓一举多得。 霍锐承顺利考上武举头名,进入禁军当中的上四军,担任副职;而霍睿言则遂父心愿,积极备战文举的经纶文章。 对于端坐龙椅上的宋鸣珂来说,诸事越是顺心,这份宁静就越不寻常。 如同暴风雨前的彩霞,漫天绚丽多彩,却于目不暇接间,酝酿不为人知的新危机。 继位一年后的初春,宋鸣珂迎来了二次人生的第十三个年头。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久未散心的皇族响应皇帝号召,在禁军护送下,前往保翠山行宫,进行为期二十四日的春蒐。 早年先帝身体康健时,春蒐、夏苗、秋狝、冬狩总会择机而行,近几年患病,兴致大减,是以整整三年未再举办。 今年宋鸣珂重办春蒐,在京的宗亲、勋贵、文臣、武将等无不欢呼雀跃,皆以获出行资格而骄傲。 霍家兄弟身为侯府子弟,又是皇帝表亲,毫无疑问被列入其中。 这一日,和风畅畅,流云如丝,圣驾择吉时启程,随驾队伍浩浩荡荡出城,穿过春意盎然的城郊,向青山绿水处进发。 宽敞奢华的马车内,宋鸣珂斜倚在精绣靠垫上,慵懒得如同刚从春睡中惺忪睁目的猫咪。 她昨夜翻书到三更才歇,夜里做了大堆乱七八糟的梦。 此时路途颠簸,困顿不堪,不多时,她便陷入半梦半醒中。 待觉马车停下,余桐低声轻唤,她才知,队伍早已抵达行宫多时。 帘子被掀开,她伸了个懒腰,整理袍裳,行至车头。 在她适应耀眼阳光的过程中,数千人有序跪于保翠山行宫前,叩首齐声山呼。 “吾皇万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