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这里说通了,但孟家肯不肯放人还得问过孟云清才行。 这晚,宋阮郎留宿孟家,专门等着孟云清回来,一家人全部到齐,她才郑重提出这个事。 梁芷柔诧异,而孟云清则是直接反对:“东家,我不会再让姐姐身陷囹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宋阮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举杯,“云清哥,过往是宋家对不住,我在此自罚叁杯。” 梁芷柔慌忙拦住:“东家,您别这样。” 孟云清梗头生气,“东家,宋家已经休妻,再让我姐姐回去,该是个什么说法?” 这个她早就想好了,旁的都不行,唯有一点可以堵住悠悠众口。 “梅娘为宋家生下一女,就是他们夫妻感情破裂,宋家也该有赡养之责,恳请云清哥准许梅娘跟我回去。” 梁芷柔听到此,打抱不平地说:“东家这话就过分了,孟家还不至于落魄到把姐姐交给外人赡养。”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梁芷柔不依不饶,话锋一转,犀利地问:“东家别怪我说话直,梅娘年纪尚轻,倘若日后再嫁他人也未必不能,东家要把她接回去,是想让她一辈子守寡不成?” 梁芷柔咄咄逼人,句句不让。 宋阮郎习惯了生意场上的唇枪舌剑,梁芷柔的话自然不能伤她分毫,格外镇定地保证:“如果梅娘日后再遇良人,我宋阮郎绝不阻拦,嫁妆喜宴,都由宋家一手包办,如何?” “哗啦”一声,梅娘失手打碎了碗筷,起身哽噎地说:“我先回房了。” 梅娘走得十分决绝,连头也不回,饭桌上顿时寂静,话暂且终止。 宋阮郎跟上去看她,追到卧房门口,才把人堵住,梅娘擦着眼泪不肯看她。 一见她哭了,宋阮郎就英雄气短,“我说错话了?” 梅娘凉悠悠的眼睛透着委屈,“好好的,你提什么再嫁的话?” 梅娘伸手推门,宋阮郎从后面抱住她,“我不这么说,怕他们以为我心不诚。” 梅娘把她推进房,“你等着我。” 说罢,梅娘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朝吃饭的堂屋走去,孟云清仍在坐着,见她眼睛发红,立刻站起身。 梅娘说:“跟东家回去,我是心甘情愿的。” “姐,你是糊涂啊,宋家就是个大染缸,现在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何必又回到那个伤心地呢?” 梁芷柔默默站着不吭声,时隔多年在梅娘眼中看到如此坚定地目光。 梅娘:“我知道弟弟是担心我,我相信东家会照顾好我。” “姐,你可别忘了,宋阮郎她也姓宋。” 孟云清越说越激动,与大吵了几句,梅娘都始终坚持己见,梁芷柔见实在劝不住,就拉住自家相公。 “你先回去吧,我跟梅娘说。” 孟云清恼的眼睛发红,拂袖回房。 梁芷柔退下所有下人,拉着梅娘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有些事情男女之间不好说明,但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有事大可与我直说。” 梅娘犹豫不说,梁芷柔大胆揣测:“你回宋家,是不是为了宋阮郎?” 梅娘愕然睁眼,依照反应,梁芷柔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叁更后,梁芷柔才回到房中,孟云清气得睡不着,“劝的如何?” 梁芷柔掀被子躺下,“没用,梅娘还是坚持。你下回跟宋阮郎说话还是要注意些,你忘了当初是谁拿钱给你救急的?” 孟云清不以为然地哼声:“如果这要用姐姐来偿还,那我宁可不要。” 梁芷柔捧着肚子慢慢侧躺,面向孟云清说:“如果没有梅娘,恐怕当初东家也不会拿这钱。” “何出此言?” 梁芷柔瞪了眼傻相公:“你没发现,东家不叫表嫂,不叫梅姐姐,而唤梅娘?而且还有一个事,跟你说了,可别生气。” “你说” “我今日看见梅娘坐在东家怀里。”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