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柳韵语。 儿时的记忆里,除了春日里的纸鸢,便只有娘亲院子里那絮絮濛濛的柳花了。 娘亲虽然是个江湖人士,可性子里带着独有的娴静。 听下人说,娘亲是生了我之后落下了病根,以至于成日里在院子里喝药,静养。 虽说后来娘亲拿不起双刃剑,可是她到底是传给了我。 每每逢了天气晴好的日子,娘亲定然是手把手教我如何习武的。 纵然柳从那个名义上的生父成天的宠着柳歆诺的生母——一个姓杨的妾室,不曾看过我们母女几次。 但,那又如何? 及得上娘亲与我独处的时光? 那个时候的光阴很绵长,绵长的如春日里的柳絮一样,慢慢的飞过。 偶尔有时候过来找娘亲的时候,她总是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头松松的挽起,一只碧玉簪子斜斜的插在上头,低头刺绣。 午后的时光很静谧,阳光透过绿窗纱漏了进来,沾染了春日里柳花淡淡的清气。 和暖,安心。 娘素来喜欢清淡的颜色,待人处事总是多了和气,连下人都不曾怎么责骂过。 娘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直到那一天,娘突然说想吃外头的松子百合酥。 松子百合酥,需得现做才好,而且颇费功夫。 我答应一声,二话不说就去买了。 去点心铺子的时候现忘记带银钱,于是匆匆忙忙的回了府。 为了避免又被娘亲训粗心,我悄悄的溜进府里。 那是一处僻静的地儿。 我正猫着腰,经过一间柴房的时候,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我一惊,顺着窗户看过去。 却看见了我此生最不愿回想的事情之一。 我的爹爹,居然活活的把我娘亲的心脏给剜了出来。 年幼的我差点惊叫出声,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奶嬷嬷一把捂住了嘴。 我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那双鲜血淋漓的手。 那双手之前还抱过我来着。 可是那双手,现在沾满了娘温热的血! 我听见他说: “拿下去,即刻给夫人煎药。” 他口中的夫人我自然知道是谁,除了那个姓杨的,还有谁! 我吓得瑟瑟抖,如被秋风摧残的柳叶,那么的苍白无助。 可是现在还是春天啊,柳絮纷纷扬扬的时节。 应该是暖的,而不是这般的寒冷。 奶嬷嬷悄悄的把我带到一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开口: “我的好小姐,您还是走的越远越好。” 这个府里,除了娘亲,便只有奶嬷嬷对我最好。 我倔强的摇摇头,“我要回来守灵。” 我要看看,柳从面对我这个亲生女儿的时候,该是什么感觉!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样回了府,直到听见云板之声。泪眼模糊中,出现了娘亲的棺木。 我大哭起来,声音凄厉。奶嬷嬷一壁哭一壁心疼的抱着小小的我。两个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杨氏装作一副病还未好的样子,假惺惺的过来上香,身旁的却柳歆诺高高仰起头,一言不。 我在奶嬷嬷的怀里哭的直打嗝,暗地里却恨不得活活撕了这对白莲花母女! 期间柳从还装作一副慈父的模样,想要抱抱我。 我看见那双手,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点血迹。 可是那血,怎么可能洗的掉! 我拒绝了,直哭着要娘。 柳从脸上半分尴尬之色也没有,只有一个慈父的模样: “韵韵不哭了,以后杨夫人就是你的娘。” 他越是安慰,我越觉得恶心。 说什么娘亲突然暴毙云云,我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柳从,真以为,你这个将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趁着给娘守灵的那晚,我在奶嬷嬷的帮助下,逃了出去。 听奶嬷嬷说,柳从准备把我配了冥婚! 我恨的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同样是女儿,既然我这么不受待见,那我还是走的越远越好。 下次再见,便是仇人了。 我什么都没有带,只带了娘亲给我的双刃剑。 我一路风餐露宿,来到了明月镇。 从前听娘亲说过,有一土匪寨子,名叫皓月山寨。 里头基本上都是女的。 我进入皓月山寨的那天,柳絮已经散尽了。 再后来我凭着上好的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