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笑骂道:“胡说八道,如意也是个孝顺的……不过你要送就送吧,左右你不缺银子。 多送几车,再添点香料……” 贾环抽了抽嘴角,道:“都说您老清廉,超过一百两银子的礼从来不收,我看那些人也都是睁着眼说瞎话! 我的礼您不就收了?” 李光地笑的开怀,咳嗽了几声后,道:“之前并未让烧地龙,烧了后屋里火燥气重,不舒坦。却没想到,竟成了废物,连点风寒都受不起了……” 贾环沉吟了下,道:“老爷子,要不同我一起南下? 江南水气足,冬日里屋子烧了地龙,和春天一样,适合疗养身子。 陛下将甄园赐给了我,那么大的地儿,我在玄武湖畔给您老拨一座小楼,日子过的保管舒坦!” 李光地哼哼一笑,有些向往,又有些遗憾,老迈的声音颤巍道:“说你傻吧,你又比谁都精明,知道急流勇退,另辟蹊径…… 说你精明吧,有时又糊涂的可笑。 咱爷俩要是凑一块儿,一起出京,京里的人,还吃的香,睡的着么? 老夫老喽,老不以筋骨为能,就在这里度余生吧,省得折腾的朝野不宁……” 贾环闻言,心里一叹,忘了这茬儿。 李光地故旧子弟满天下,以江南最重最多。 两江总督在他面前,都要执弟子礼。 光他一人,朝廷都不会放心让他南下。 若再加上一个军方背景深厚的自己,呵呵…… 贾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虽是人之常情,但到底不大舒服。 房间里陷入安静,有些寂寥。 好在,这时公孙羽诊脉完毕,起身道:“老相爷身子骨问题不大,风寒已经退的差不多了,不用针灸。 我再开副药,煎熬后服下一剂就能痊愈。 只是日后要好生养着,不能坏了元气……” “好好好!” 李光地笑的开怀,伸手在床边的一根红绒线上扯了扯,不一会儿,就从外面进来一个嬷嬷。 李光地对公孙羽道:“还得劳烦姑娘亲自去给老头子煎一副药,家里的郎中都笨的紧,远不如姑娘高明!回头,老头子定奉上好东西做诊金!” 公孙羽红着脸,忙道:“给老相爷诊治,是丫头的福分,万不敢收什么诊金,我家老爷也是不许的。” “你这败家傻老婆!在家里我怎么教你的? 人家要是小气不给,或者给的东西不好,你再这样说。 人家要是给了好东西,你就立马收下! 怎地这会儿就说不要了?” 贾环气急败坏道。 李家的嬷嬷惊骇的看着贾环,她在李家当了一辈子的差,还从没见过这么大胆而又不要脸的主儿。 公孙羽也羞臊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唯有李光地,笑的又喘又咳的,有些骇人。 贾环上前将他扶在床头靠起,替他拍了拍背,顺好气后,李光地对那嬷嬷道:“领着这位奶奶,去药房煎药,都听她的。” 那嬷嬷忙应声后,恭请公孙羽去了相府药房。 等房门再次关上后,李光地浑浊的老眼忽地变得明亮之极,他死死盯着贾环,道:“环小子,你跟老夫说道说道,这般急着出京,到底为了哪般?”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