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能将外蒙诸部打的心服口服,自然也能将准葛尔部打的口服心服。 半年前,准葛尔部纠集二十万控弦之士东进,来势汹汹,结果如何? 被我大秦打的几近全灭,百不存一。 我大秦以武立国,武勋昭著,何时怕过敌人打来? 适时宁国侯年不过十三,就敢请缨作战。 更以孤身潜入距离嘉峪关千里之外的龙城,夜割可汗头,还一把火焚毁了数十万石军粮,以及阿拉神火……” “什么阿拉神火?还说什么连石头都能烧着,真是荒谬! 而且,国朝大事,并非武夫斗狠莽撞可相提并论,岂可同日而语? 西域荒凉如蛮荒,为了如此不毛之地,去让大秦将士白白送命,岂是正理?” 李梦菲不屑的打断了费岩的话。 这倒不是他僭越,不知尊卑。 而是作为兰台寺中的一名御史,虽然位卑品级贱,不过区区七品。 可是理论上来说,在朝堂上,御史是连内阁宰相都能当面弹劾的人。 实际上,兰台寺的存在,也确实就是为了防备阁老擅权而设立的。 对阁老尚且如此,自然,他们也能对一个兵部侍郎不客气。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而言。 任何高回报的工作,通常都有高风险。 想踩着别人上位,咬别人一口,首先得有一副“好身板儿”,“好牙口”。 不然的话,就是纯粹在作死。 不过,李梦菲是有这个底气的,因为他老子乃是吏部天官。 算起来,李政也算是门生故旧遍布朝野,权势滔天了。 所以,他并不怕费岩。 当然,李梦菲本身并不会认识到这点。 因为他的出身注定了他从小到大都活在恭维赞赏中,所以,他觉得是他一身为国为民,不畏强权的正气,才让费岩给退后的…… 却不知,费岩只是懒得和他解释罢了。 皇帝和两阁大佬,以及他们兵部的大佬们,都已经见识过贾环带回来的那一罐神火油的威力。 不给他解释,只是因为李梦菲的身份不够而已…… “嗤!” 看着神色矜持,面上隐现得意之色,站在那里“顾盼自雄”的李梦菲,贾环觑着眼,不屑的嗤笑了声。 见李梦菲怒视过来,贾环撇撇嘴,做了个投鸡腿的动作。 这个投掷动作,顿时勾起了李梦菲平生最耻辱的两件事。 一个,是他自记事以来,平生第一次挨打,还是在满街人观看下挨的耳光。 第二,便是他金榜题名,御马夸街时,被人砸到脸上的那个鸡腿…… 而两件事,都和贾环有关,或者说,都是他干的。 见他不知“悔过自新,重头做人”,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挑衅,李梦菲大怒。 不过,他亦是出身名门之家,这样的人家,最重一个礼字,自然不会跟某人一般,粗鄙不堪! 强忍着怒气,李梦菲死死的盯着贾环,道:“宁侯有何高见?” 贾环摇摇头,撇嘴道:“没有。” “那你方才发笑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怎地,看到贾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李梦菲的火气就压不住的往上涌。 贾环眉尖轻挑,侧目看着他道:“怎么,我连笑都不能笑了?好笑我自然要笑。 你爹管着天下人的官儿,你管着天下人的笑是吧? 那你李家管的也太宽了吧?” “你……” 李梦菲大怒道:“此乃朝堂重地,当着陛下和文武百官的面,你敢失仪?” 贾环奇怪道:“我失仪? 反正我没有在陛下没开口之前,就抢先出班说话。 陛下到现在都没发表意见,就听你呱唧个没完。 至于神火油有用没用,能不能烧着石头…… 这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事了。 你品级太低,没资格知道。 不过看来,李天官还是一个比较懂得保密的人。 那天点燃神火试验时,我记得李天官也是知道的,哦?” 贾环祸水东引,看向了吏部老大李政,笑问道。 李政淡淡的瞥了贾环一眼,道:“宁侯过奖了,事关机密,本官的确不敢随意泄露。 不过,今日之事,非神油也。 不知宁侯以为,准葛尔当救,还是不当救?”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