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万春前脚得了唐蕴消息,后脚就马不停蹄地往京城郊外赶。 从烟惜教坊买的尸体就在马车上,马车还没离开教坊多远,就听见巷陌里一声惨叫:“马上风、马上风……蒋川公子他——” “风字号那两个妖孽这回真是惹上事了,他们怎么就!哎!” “那蒋川日日宣淫,迟早这么一劫嘛,啧啧……不过那两个兔儿爷也真的……倒是个烈性子。蒋川马上风,也不能全怪他们。这一出蒋家估计是很想弄死他们了,但是这几年那俩人也的确给教坊挣了不少钱,死了可惜。” 顾万春听到耳里不由皱了皱眉,但是唐蕴消息传得急,眼下也顾不得这些街巷流言。老人抱着手炉过了城门,两个多时辰才到达目的地,刚好就见到了自家主子抱着一个湿透了的小少年站在冰天雪地里。 周围一片尸体都没能入的了老人的眼睛。 “大人!”虽说唐蕴不算人,但顾万春还是很担心自家主子的安危,当下便拿出毛毯和披风跳下车走了过去。 “老顾。”唐蕴将怀中头发已经结霜的白修瑾推了过去,“先照顾白公子。给他换一身衣服,尸体的衣服也换一下,一会儿我在给尸体换个脸。” 白修瑾听到此处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勾当,当下瞪大了眼:“你们、你们就想让我这么死了不成!?拿一具尸体顶替我,而不是去报官!?” 他是一国之相白泽生的儿子,突遭刺杀不说,为何如今还要直接“死”了? “你兄长尚可自保,但你就不一定。留在京中是个把柄。”坐上车后,唐蕴才对着面前又因闹腾而被捆起来的少年道:“让你远走高飞也不可能,那边盯上了宰相府就肯定不会放过你。而且你爹非常担心放养你会学坏,而且你这一‘死’还能让他显得弱势,得些安宁日子。” 唐蕴伸了个懒腰,坐在马车中昏昏欲睡,姿势非常慵懒:“不然你以为你爹怎会忽然迎娶长公主,忽然对皇族试好?而本官受白宰相的嘱托,在京中乱象未平时,暂替他看管你。明白了么,白小少爷。” 本官?这妖里妖气的男人又是个什么官? “那老匹夫可是一国之相,还要靠娶皇族的女人自保?”白修瑾一时脑中混乱,不知该作何反 应,“那女人天天打骂我,恨不得害死我,他分明就是贪图那女人美色,又厌弃我这遗孤……” ……神了,自称遗孤。你爹知道你这么说,绝对会气死的。 唐蕴感到好笑,面上只是道:“冯家倒了,姜家垮了,下一个自然是和这两家交好的宰相府。那家如今又是下任皇帝的母亲,如今在朝野内外行事都嚣张地很……白小少爷不曾接触朝堂之事,自然不明白宰相而今的境况。不过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本官会慢慢教你。” 马车上烧着炭的小炉上又熬着一壶鸡汤,红衣的青年裹着披风,悠然地盛一碗鸡汤,给一勺一勺喂给被捆成粽子的少年。 鸡汤里炖了不少有安神效果的药材,此刻倒是让人心态安定了不少。 马车微微摇晃,车轱辘的压过雪地的声音令人昏昏欲睡,白修瑾靠在马车的榻下,强撑着精神道:“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不会真的要做劳什子兔儿爷吧?” “当然是真的。”唐蕴自己也盛了碗鸡汤,吹着热气道:“去泠山,本官在那里有一套府邸,让你在那里吃好喝好……” 看到白修瑾瞬间惊悚的神情,唐蕴勾唇:“做我面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