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应该能体会大相公等人的苦心,他们岁数已经不小,脱不下去了。” 章惇今年六十二,相对于苏颂的七十多,文彦博的九十多,只能算是小辈。但现在人的寿命,依旧是七十古来稀,谁能知道六十多岁的老人还能活多久? 苏颂倒是清楚,章惇等人不是因为年纪大,而是忌惮上一次的‘元祐更化’,担心再来一次,是想要造成既定事实! 不管将来他们去位的后来者,还是皇位更替,都不能再‘更化’一次。 苏颂沉思良久,道:“我知道,我劝不动章子厚,也劝不动官家,但有些事情,当局者迷,你与蔡元度等人还是清醒的,要时刻提醒。我与文相公都是半只脚在棺材里的人,胜负于我们没有意义,争斗之心早丧,他不用浪费精力在我们身上。” 沈括认真看着苏颂,从他苍老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 但沈括又不是初入官场的毛头小子,不动声色的道:“苏相公,我听说,咨政院卡了不少政事堂与六部的议程?” 苏颂道:“那些我认为不妥,官家也赞同。” 沈括想了想,还是说出口,道:“有些事情,不是非要按议程来走。应该多商议为主,朝廷要和气一些,少一些无谓的争斗。” 苏颂笑了,道:“能商议出来?章子厚的脾性,我比你了解。并且,政事堂,六部提的太多,太杂,还是集中精力,做主要的那几件事情吧。” 沈括本想再劝,最后还是息了心思。 ‘新旧’两党的争斗,早已经脱离了政事本身,有事到人,是人与人的惯性争斗,难以理智了。 又交谈了一会儿,沈括离开了咨政院,去了政事堂后面的青瓦房。 章惇不在,沈括便与蔡卞交谈起来。 说了赵阗,又说了刚才与苏颂的对谈。 蔡卞静静听着,沉思一阵,道:“赵阗你留在国子监是没错的,暂时他不能再冒头。苏相公,总体来说,还是能顾全大局的。不过,我总觉得,官家要求的这份‘解释’怕是没那么简单。” 蔡卞与赵煦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这位年轻官家做事往往有深意。 只不过,他一时间猜不透。 沈括没有想那么多,道:“苏相公说,今晚他就会写一份草稿,给官家以及政事堂做参考。” 蔡卞点头,道:“那到时再说。国子监的相关计划不能停,官家说‘教育是国之本’,朝廷再困难,也不会差国子监的钱,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南国子监,南太学也要盯紧了。国子监要摆脱党争以及地方顽疾,自由发展,不要掺和其他事情。” 沈括摇头,轻叹道:“下官倒是想,可着实是身不由己。” 可不是身不由己,赵阗的两道奏本已经将国子监卷了进去,朝廷更是快炸开锅了,外面还不知道有多热闹。 两人谈了许久,沈括离开政事堂,返回国子监。 哪怕是坐在马车里,沈括都能听到各种议论声。 有的是针对‘新党’,有的是针对‘旧党’,但居然让沈括听到了几个,与赵阗想法类似,将大宋的弊政,归结为‘士族门阀肆无忌惮的膨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