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腿脚不便,只怕早就跑孟一荻那里去把人箍紧了。 “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痛打落水狗。”孟一荻冲明琛扬了扬眉。 明琛被她逗笑,但还是不愿意她去,不禁抿了抿嘴,“可我还是不想你去。” 李湛不禁拉开椅子站起身来,“这件事我还真做不了主,你问问陆春明吧。案子差不多结了,我得离开了。” 离开? 孟一荻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李队,你是指离开F省吗?” “是的,已经比我原计划晚了。”李湛说着,拿起自己挂在椅背上的衣服放在臂弯里,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大红包,望着他们两个说道,“还有新的案子在下个地方等我,所以,喜酒肯定吃不上了,在这里提前恭喜你们两个,愿你们同舟共济、白头偕老。” “不是,我们就下个月的婚礼,李叔你都不能再多待一个月吗?”明琛不禁问道。 “人生总有聚散,何况,让我一个老光棍参加你们的婚礼,当面撒狗粮,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李湛竟然还和明琛开起了玩笑。 明琛见状,知道他去意已决,于是不再挽留,真诚地道了谢。 李湛随后看向孟一荻,讲道:“这世上除了肖驰强这样的人,更有许许多多正义之士,像便衣组的黎永昌他们、像和你并肩战斗的李东他们,希望你不要被这一次伤害打倒,依然能够保持初心、怀抱信念,坚强勇敢地走下去。” 说着,李湛抬手,在她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孟一荻不禁笑了,“我现在两只肩膀上,可都有了功勋章。” 言外之音,她不会放弃追逐真相、寻求正义的。 明琛听到这话却不禁面色一红,忍不住插嘴道:“好像两次都是为了救我受的伤。” 霎时间,病房里一片善意的笑声。 “或许,这就是你们两人之间的缘分。”李湛说着,随后与两个小年轻人告了别。 翌日,李湛功成身退,离开了F省。 再一日,孟一荻联系到陆春明,去了看守所探望晏庭。 再见面,他从主宰她性命的绑匪变成了阶下囚。 隔着玻璃,孟一荻看着晏庭那张冰冷如玉的面孔,再也没有了最初的恐惧和害怕,她拿起了旁边的电话,然后主动开了口。 “我和明琛领证的头一晚,你特意去了红花巷,送了我们一份礼物。” 晏庭听到这话,眉梢微挑。 他记得。 他当时所谓的礼物就是故意透露了明琛是崔新雪和毒贩子生下来的孩子的事实,目的就是为了摧毁明琛的信念。 “你想说什么?”他不禁问孟一荻,心里隐约有种预感,孟一荻今天来者不善。 然后,他就听到孟一荻说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比起明琛,你更加可怜而已。” 说话间,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晏庭。 尽管她没有说完,可晏庭却接收到了她的未尽之意。 她分明就是在说,明琛的父亲是毒贩,可他却正直善良、身处光明;而自己的父亲明明是警察,可他却阴狠残酷、深陷深渊。 “呵!呵呵……”他不禁笑了,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那声音似乎还带着几分尖锐刺耳。 紧接着,他“噗”的一声,毫无预兆地吐出了一口血。 那血喷溅在玻璃上,令他投在孟一荻眼中的面孔染上了斑驳红色。 “这果真是一份大礼。”他不禁笑着对孟一荻说道。 事实上,孟一荻刺痛的,正是他这些天一直压抑、一直不肯去承认的痛处。 他宁愿自己的父亲是闫立海也不宁愿自己的父亲是魏明远! 这错位的人生,让他所做的一切都变得可笑又可怜,而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可怜之人! 他是谁? 他是闫庭! 他是令人闻风丧胆的Hawk! 他当年能干掉朱宵,后来能扳倒孔天华,他甚至可以将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现在呢? 他竟然变成了一只可怜虫,要忍受来自于其他人投来的复杂眸光。 他宁愿那眸光里只有恨、只有畏惧、只有恐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竟然还有怜悯。 这些比他弱小的人凭什么可怜他! 他不需要! 可就因为这该死的出生,竟让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这是多么的可笑,啊! 呵呵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