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静悄悄的,并不像有人的样子。 她的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小鱼,我们出去走走,我有话说。” “是周行的事?”秦小鱼猜到一些。 “小鱼,我们好好谈谈吧。”邓缄言把她带到别墅区最深处,那里修了一些娱乐设施,有单杠和秋千。 现在是四月初,天气欲暖还寒,枝叶已经柔软了,可是没见绿色。秋千已经闲置整个冬天,又憔悴许多,帆布已经斑驳了。 秦小鱼走过去,坐上去,她只是需要一个支撑。 “周行不回来了?”她希望听到的是一个没责任感的浪子的消息,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他回来了。”邓缄言的眼睛湿湿的。 “在哪?” “周司令的意思,不打扰别人,让他安静的下葬。葬礼已经办完了。” 秦小鱼抬起头,天空似乎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用力把她吸进去,她的呼吸急促,胸口闷得生疼。 “好了小鱼,哭吧。”邓缄言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就软软从秋千上栽下来。 等她清醒过来时,两个人还在原地,她的头靠在邓缄言的身上,她觉得这是一场梦,可是过于真实了。 现在她终于找到了全部答案,当初周行从齐四手里全身而退,是因为齐四知道,他命不久矣。 上次他头部受伤,一块弹片留在脑中,位置非常不好,如果动手术取出的话,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当时他选择了保守治疗,用生命最后的时间,来陪伴家人。 “让他的家人接受你,照顾你和孩子,是他最后的愿望。”邓缄言的声音很轻,可每一句都像大锤击中秦小鱼的心。 那是他最后的温柔吧。 想来也是,经历那么多,周行妈和周司令,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以一种忏悔的姿态,把她们母子搂到怀里,宠着,疼着,那不是因为同情,是因为她是他们儿子的最爱。 可是她连他最后要的一个拥抱都不肯给。 原来绝情的人是她。 “你一直是知情的?”秦小鱼抬头看着邓缄言。 “在农场时,我给他把脉就现了。所以他们要求他转院时,我马上放行。后来希望中药能有帮助,可惜还是失败了,最后弹片松动,只能去手术,他没能挺过来……”邓缄言叹口气。 “谢谢你,陪他最后的一段时光。”秦小鱼站起身,腿有些软,可是她必须走,那一大家子人,等着她的支撑呢。 奇怪,她并不觉得悲伤得不能自已,只是钝钝的,一下一下的割,更多时间是麻木。 现在她才算彻底明白,周行妈的哭泣,不是因为更年期。周司令想退下来,也不是因为事业不利,这个戎马半生的老人,幸运的从炮火中活了下来,可是唯一的儿子,却走在了他的前面,这打击太大了。 也许秦小鱼早就在潜意识中察觉了,敏感如她,怎么可能没有现? 是她不敢去面对,她一直希望那些蛛丝蚂迹只是她的多疑,那么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有无限可能的生命,笨拙又幼稚的跟她说永远,怎么会静静地躺在土里,再也不能醒来了呢? 这一定是梦,不是真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