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关中出身的诸吏在结党营私、交相庆贺呢。” “可笑!”孟达对于这个理由嗤之以鼻,他冷笑说道: “你法孝直平日都不在意同僚对你的非议,怎么赴一个接风洗尘的酒宴,就反倒担心起这些事情来!” “君子之行,经瓜田不蹑履,过李园不正冠。我平日怎么做事,处事怎么抉择,那是我自己的事情。至于他人如何非议和曲解,那是他们的事情。” “那你这就是心里不想去咯!” “的确。”法正睁开眼睛,也不再饮酒,而是带着一些规劝的语气对孟达说道: “子敬,我知道你才华横溢,可心中所想的捷径,恐非正途,你近来,可是与一些不该走得近的人走得太近了些。” “够了。”孟达脸色暗了下来,他摆了摆手,阻止法正的话,继而叹了一口气,说道: “走了个严文则,还有严公仲、李孝懿等人,有些关系你是撇也撇不清,有些人你是避也避不了。孝直,论才智,我不如你,论为官,你不如我。” “哈哈,子曰:‘与其不得中庸,必也狂狷乎!’,又云‘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此盖失于周全之道,然则有所不为,亦将有所必为者矣;既云进取,亦将有所不取者矣。如此,子敬,我取狂狷之道也!” 听了法正的说辞,这一次换成孟达举起酒杯,闷声不响地开始喝酒,法正见状也不再多言,哈哈一笑,举起酒杯,就笑着说道: “来来来,多言无益,一切尽在酒中了。” ··· 数日后,骠骑将军府厢房。 “孔渠,不必多礼了,入席吧!” 阎行摆了摆手,阻止杨沛行礼,笑意盈盈地邀他一同入座。 “多谢将军!” 杨沛恭敬地拱了拱手,然后入席正襟危坐。 “多时未见,若是其他人,怕不是要先痛饮三樽,但孤知孔渠心思,专门让奴婢改奉荼汤,来,试一试。” 阎行看着威严跪坐的杨沛,哈哈一笑,伸手轻指了面前的荼汤,笑着说道。 这类与蜜水、乳酪、酒水、浆水迥然不同的饮品,作为一种饮食习惯,已经在关中、三河一些地方的上层人物中慢慢扩散开来,甚至在草原上的匈奴贵族也逐渐接触到了这一类饮品。 但杨沛却没有当即捧起荼汤,而是严肃地说道: “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者矣。关中和三河一样都颁布了禁酒令,还望将军能够以身作则,恪守法纪,改奉荼汤之举,当非仅待沛一人也。” “哈哈。”阎行闻言笑了,杨沛这个脾气一点都没变。他点点头,看着面貌清癯的杨沛,转换话题说道: “孔渠,你可知孤调你入长安城为长安令,所为何事?” “沛不知,请将军明示!” “你当真不知?那孤问你,长安如何?” “夫长安左崤函,右陇坻,金城所在,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制敌,可谓龙兴之地。” “孤问的是时下的长安治安!” 随着阎行加重了语气,杨沛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 “将军需得先恕臣下无罪,沛方敢言。” “孤不以言罪人,讲!” “以沛入长安所见,长安治下颇不奉科禁,有七弊七失,不如河南多矣!” “哦?” “第一弊,长安有骄兵之弊,军中豪右纵士卒无赖,肆志为暴,假以军法之名,吏不得问。上位者失在体恤军卒,却恣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