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上的渐渐出现的变化。 以至于,蝗灾开始爆发之后,各城的官吏都有些束手无措的感觉,纷纷派快马向郡府告急。 阎行闻讯,也快马加鞭赶往安邑,回到了郡府之后,顾不得休息,更换了一套衣衫之后,就连忙召集了府中的掾史,紧急商议如何应付这已经开始兴起的蝗灾。 时人对于蝗灾的认识不足,有的认为是“神蝗”,有的认为是“蝗入海则化为鱼虾”,如果再将儒学那一套“天人感应”结合起来,就会变成是对为政者的暴戾恣睢的一种惩罚,由此所诱发的一场天降灾难。 灭蝗的措施若不及时,民间的舆论若不引导,难免就会有一些有人之心,将这些蝗灾归结到了河东近来的“打压大姓、大兴刀兵”的暴政上面去,甚至乎就聚集舆论,倒逼郡府,迫使郡守罢黜浊吏,禳灾祈神来安定民心了。 幸好,阎行的目光比时人要看得更远更广,郡府之中的严授、贾逵、卫觊、孙资、裴徽、裴辑等人,也不是只知经书、不通实务的腐儒,对于阎行的召集军民灭蝗的决定,他们都是不同程度持赞同态度的。 在与府中的掾史商议中,阎行也知道了,虽然古人因为对蝗灾爆发的不了解,致使得“天意”的神蝗论断大行其道,但这并不代表没有眼光卓绝、身体力行的前人,在灭蝗防灾上做出大胆的实践。 前汉平帝时期,青州的蝗灾大规模爆发,朝廷就曾“遣使者捕蝗,民捕蝗诣吏,以石、斗受钱。”从朝堂之上派遣了专门的捕蝗使者,前往灾区指挥扑灭蝗虫的政务,并且鼓励民众自主积极灭蝗,将捕抓到的蝗虫上交给官吏,按照石、斗的标准来领取赏钱。 本朝的王充,也曾在他的《论衡·顺鼓篇》中,记载了“蝗虫时生,或飞或集,所集之地,谷草枯索。吏率部民堑道作坎,榜驱内于堑坎,杷蝗积聚以千斛数,正攻蝗之身。”的灭蝗方法。 虽然记载的这种驱赶法、沟坎深埋法,在阎行看来,还算不上高效,但是这已经证明了两汉吏民,对于蝗灾的爆发,并不是束手待毙,而是大胆地寻求策略,去捕灭这些害民的蝗虫了。 灭蝗的措施前朝、当代都有迹可循,这就更加使得安邑郡府上下都协同一致,下定决心要通过人力补救来扑灭蝗灾了。 河东境内,以北屈、蒲子两地的蝗灾最先爆发,并且有逐渐向北境的平阳、临汾等地扩散的趋势,而南境的大阳、河北等城的蝗灾则相对轻微一些,还没有造成大规模的灾害。 阎行当即下令,以贾逵为南部使者,卫觊为北部使者,率领吏员、士卒赶往河东南北,主持灭蝗的事宜。 白日则使用鸣金驱赶法、沟坎深埋法以及趁清晨,蝗翅露湿难飞用器具的抄掠法等手段,夜间则使用诱光捕击法、火烧法的手段,并且防微杜渐,采用在蝗灾严重地区,采用掘种法,防止蝗灾来年的再次爆发。 并且将这些方法传授给民众百姓,鼓励黔首黎庶自动自发地扑灭蝗虫,以蝗虫的尸体前到官寺按石算斗领赏钱。 安邑郡府的檄文很快就会通过重修起来的亭驿邮舍,快速下达到全郡。于此同时,阎行也会同时修书向弘农、河内、河南的段煨、常林、裴潜说明情况。 旱灾所诱发的蝗灾,绝不仅仅只有河东一处,相信河南、河内、弘农等地也会相继爆发,各郡有山川地形、郡国地界之分,但是蝗虫可不会理会这些地域分界,它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邻近的郡国遭殃了,河东同样也难以独善其身。 议事完毕,府中的掾史纷纷回归各曹办事,阎行则踱步来到了堂外,望着这晴空中的白云苍狗,久久不语。 群雄逐鹿,州郡割据,各州各郡之间或许互为敌手,但他们也都是汉人,是生民性命所系的州郡长吏,这些遮蔽空日、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蝗虫,才是汉末州郡群雄,乃至整个汉帝国共同的敌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