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在商场遇到的黑衣男是意外,那么刚刚他碰到杨瞿都毫无反应,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是不是他已经不再会吸食他人气息了,无论阴阳凶煞。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几天帮徐嘉珩驱煞时、越发停滞不前的进度,似乎也找到了缘由。 顾清逢闻言表情有一瞬的空白,随即意识到杨瞿在隔间等太久会起疑,先低声嘱咐喻温白别担心,才深吸口气推门大步出去。 交谈声自门缝里钻进耳边,是顾清逢笑着和杨瞿抱怨喻温白毛手毛脚打碎他花瓶,算是把故事圆过去。 很快两道脚步声走远消失,耳边只剩下单薄的呼吸声。 喻温白意识到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垂眸看向掌心错综的纹路,像是他此刻混乱复杂的心情。 阴气过重的体质让喻温白从出诞生那一刻,就注定要被其他人承受更多:自小被父母丢弃、记事起就从未停止的嫌恶和诋毁,让他到现在都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无论从哪个角度,他都应该是世上最痛恨这种体质的人。 而当他很可能不必再承受这些时,喻温白却觉得身体被生生挖空一块,比起预想中的喜悦,更多的是怅然。 剥夺他过去一切所拥有、也同样给予他现在一切的体质,就这样不痛不痒地弃他而去,那他曾经经历过的都算什么。 现在所拥有的,还能留下来多少。 喻温白不知道答案。 顾清逢暂时不需要他,喻温白慢吞吞地回到主厅,弯腰收拾杨瞿喝过的茶杯,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几次才猛然回神。 “......忙完了吗。” 男声在嘈杂的背景音里更显低沉,恰到好处地安抚着躁乱的心绪。 “现在不忙的,”喻温白抱着手机听对方说话,类似委屈的情绪慢慢涌上来,“徐嘉珩,你现在在哪。” 徐嘉珩低声报了个位置,是别墅区附近的一家法式餐厅,开车大约五分钟距离。 喻温白也不清楚为什么要问,顾清逢在忙他不可能走,为了这点小事让徐嘉珩赶来,又太小题大做。 嘴唇张开又抿紧,情绪和想说的话同时卡在喉咙里,在长达十几秒的无声对峙中,喻温白一声不吭,又倔强地不肯挂断。 “喻温白,你是不是在难过。” 电话那头的徐嘉珩再次开口,哪怕只听声音也能想象到对方表情:“我现在想见你,让我过来好不好。” 喻温白抿唇立刻点头,想起对方看不到,飞快补充道:“好的。” “我现在和程野在一起,十分钟左右过来。” “好。” “......” 徐嘉珩挂断电话,离开别墅半小时内积攒的烦躁和不安,都在这通电话里飙升到顶峰。 他不知道喻温白经历了什么,电话里的呼吸声都是压抑的颤音。 压下心底烦躁,他将信用卡递给脸红看他的女服务生,看向闷头喝酒的程野:“最后问一遍,鬼鬼祟祟来这干什么。” 程野明显心情不佳,不客气道:“你干嘛我就干嘛。” “我?家属陪同。”徐嘉珩耐心不多,“你和顾清逢在一起了?” 他还清楚记得跨年当晚,两人在他朋友圈下的评论互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