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露跟着季秋走进这家酒馆,里面有不少藤条编织的装饰,别有风味。上了二楼,见江子忘跟他们两个招手。 季秋带着小露大大咧咧坐下,显然和江子忘关系挺好。他介绍道:“这位是小露,作为影子跟着我学习。这位是江子忘,是个书呆子。” 小露向江子忘点点头,打了招呼,又问:“你说我是影子——影子是什么意思?” “你做这次任务时,并不算在押镖人数之内,也不用做任何事,只是像个影子一样跟着我学习旁观,我们管这样的学徒叫做‘影子’。” 江子忘插嘴道:“押镖?押的不会是去天镜城的符纸吧。” “你怎么知道?”季秋也反应过来:“这次雨花城派的镖师是你?” 江子忘笑道:“嗨,这可不是巧了么。” 她一开心,又下去端了些小菜上来,酥皮点心和凉拌萝卜,张罗着小露一起吃。江子忘对小露有点好奇,边吃边问道:“你做影子,就说明是想要天镜城的令牌吧?怎么这么迟才做?季秋他们几年前就做完了。” 小露说:“我是散修。对这些都城的事情了解不多。” 江子忘大概也从小露脸上张狂的纹身猜出来了,并没有过于吃惊,反而露出钦佩之色:“挺少见的,没有门派扶持还能坚持修炼,最后还能找到都城的大门。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问我。” 小露谦虚道:“天镜城并不算难找。”况且,她有一份标着石州门派的地图。不过,地图是她打劫抢来的东西,就不方便说了。 江子忘微微摇头,皱眉看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不……散修的话,一般不会和都城的人打交道。” 少顷,她回过神来,给小露和季秋添酒:“不说这个了。喝酒喝酒。” 和江子忘慢慢熟悉起来,小露便明白季秋为什么叫她“书呆子”了——她很爱一句一句的吟诗,但是都没头没尾,不成篇落。 就比如,她和小露开始互称姊妹后,便拉着她的手要给她写诗。她手指在桌上划来划去,然后咳嗽一声,慢吟道:“花倾晓露垂如泪……莺拂游丝断若弦。” 小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季秋打岔道:“不是拂晓的晓,是大小的小。” 江子忘手指点了点桌面,忘眼睛一转,飞快道:“是小更好,少了分惦念,多了分自在。小,小……清露洗云林,小荷戏鱼鸟。” 小露开心谢了她:“真不错。江道友才华横溢。” 季秋却直摇头:“不行不行,前言不搭后语,写的不行。” 江子忘嘿嘿笑:“你是嫉妒。一百首诗里有五十首悲秋伤怀,你季秋泯然众人矣。” 季秋微笑:“泯然众人,总好过在庸诗里留名。” 小露打岔道:“子忘,你的名字如何作诗?” 这个问题讨了江子忘的好,她脸上带了笑,仿佛回忆什么,慢慢道:“取一个‘江’字,一个‘忘’字。风起遥渡白芦江,君行采采莫相忘。”说的十分流畅自然,显然不是现做的诗句。 小露还有些不清楚,不知道这wang是遗忘的“忘”,还是瞭望的“望”。可她没来得及问,却听季秋“咦“了一声:“‘风起遥渡白芦江’?江子忘,你原来是自芦州来的?我竟然一直以为你是北州人。” 白芦江是横跨芦州的一条河。江子忘在解释自己姓名的诗句中刻意提到的河流,多半和身世有关。 江子忘挥挥手:“那有什么好提的。我既然入了松溪派,就是北州人了。母父以前在哪生活,已作往事。” 季秋好像还想问什么,但是最终没接着说下去。他们叁个人又谈论了一番押镖的事情,划定了见面事宜。今天说清楚,明天就能悠闲一些。到了快傍晚的时候,叁个人都有些疲意,于是暂时告别。 小露和季秋在旅馆下榻。她二人出示了天镜城的令牌,便免费入住。小露的房间靠着一颗粉色花树,有点像桃花。六月天气很热,她没有关窗,躺在床上看粉色花朵在黄昏下渐渐失去颜色。 小露知道,也许她应该亲自去松溪派一趟,继续界灵给她的任务。可今天新交了一位朋友,江子忘兴致勃勃与小露说了很多押镖的事情,把她的心情撩拨得蠢蠢欲动,也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