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你觉得你戴个眼镜,那么普通,”贺修还是看着电视,对她说,“一个个成年人,卑躬屈膝地捧着你,像捧公主似的,他妈像在看笑话。” “没有那么夸张吧。”李曼双小声说。 “是没有,”贺修把电影暂停了,看着她说,“我那时候有点自卑,进了大城市,到这些饭局上,在全英语国际学校,什么都不懂,跟山鸡飞进凤凰窝似的。” 李曼双看到他的眼神,觉得难过:“你也不要这样说自己。” “不用安慰我,我适应了多久你也不是不知道,”贺修笑笑,“不是还逼你给我答案抄。” “哎呀,”李曼双也笑了,“还好你被抓了没有把我供出来。” 贺修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他的手很大,手指温热,揉得轻,顺着头发滑到她脸上,碰碰她的脸,而后靠过来,亲了亲她的面颊。 “我也没那么不是人吧,”贺修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上次在飞机上聊过之后,我回家反思了,我对你做的事百分之九十九都不好。对不起。” “不至于到百分之九十九那么多的。”李曼双不知怎么,有些心慌,安慰他,身体向后一些,被他发现了。 “躲什么,”贺修倒没再靠近,“不用安慰我。” 这时候,贺修放在沙发上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关,李曼双瞥到,是个十一点五十九分的闹钟。 “这个时候闹钟啊。”李曼双嘟哝。 “那个,”贺修突然咳了咳,说,“我给你准备了个小玩意儿。” “你看窗外。”他把李曼双的电视关了,屏幕降到桌下,他们面对一整片落地窗,天际线的城市夜景,与看不到星星的漆黑天空。 “什么啊?”李曼双什么特别的都没看见,问他。 “急什么。”贺修掩饰紧张似的“啧”了一声。 过了十多秒钟,李曼双看到一点点的明黄的光从江对岸升起来。 她反应过来,转头看贺修,忍不住笑话:“无人机表演吗?天呐,贺修,你好土喔。” “……”贺修被她说得生气,又不能发作,李曼双第一次看到贺修脸都有些红了,她便继续看窗外,想看贺修能弄出什么花来。 光变成各种颜色,组成了一个戴眼镜的小女孩的上半身,停留两秒,又变成留着留披肩长发的女大学生, 扎高马尾骑在一匹白马上的剪影,李曼双暑假和贺修去骑马的样子。 盘着发髻穿西装装成熟的女孩子,李曼双刚刚入职。 长卷发的侧脸,李曼双就职执行总裁的相片。 “其实有音乐,”贺修突然说,“不过你现在房子隔音太好了,一九天地应该能听见。” 李曼双想说有音乐好像更土了,怕贺修受不了就没有说,而且她也有一点感动,不忍心笑他。 最后无人机动起来,突然组成字母,是唯一叫李曼双很吃惊的时刻,因为写的是Isabella?I?Love?You?So,落款X?H。 她看着字,没有出声,贺修叫她:“李曼双。” 贺修手里拿一个丝绒盒子,低头把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枚钻戒,钻石水滴形,很大一颗,几乎比李曼双的手指都要粗。 “买了五年多了,”贺修对她说,“本来想你研究生毕业求婚的。” 李曼双思维有些迟钝地看着他。 “我今天去你爸那,他说我想追你的话就要先签一份婚前协议,我签好了,放在包里,等会儿留在你家。”贺修说。 李曼双从没想过世界上有人会签那样的东西,被他吓到回过神:“你是不是疯了,那个协议你真的看了吗?” “当然看了,”贺修说,“我又不是白痴。” 李曼双不知说什么好,他又开口:“我知道我以前表现太差,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早就都改了,所以如果你还对婚姻有期待,能不能考虑给我一个机会?” 可能是无人机虽然土却做得挺用心的,或者贺修看起来诚恳到让她感到沉重,无法全然拒绝,李曼双看着他手里闪着光的钻戒,最后对他说:“那你先追追看好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