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氏脸上有些苦笑,对她道:“想得开想不开又能如何。” 胡玉璋放下手里的茶盏,对嫂子道:“嫂嫂,我许久没有回家了,想在府里走走。” 惠氏点了点头,然后陪着她在延平郡王府四处走着。 胡玉璋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觉得这样熟悉,又这样陌生。这些年,因为兄长与崔家走得近,她不赞同兄长的行为,与娘家也渐渐疏远了,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过娘家了。 父王母妃只生了他们兄妹二人,小的时候兄妹两人感情好,父母临终时也让他们彼此要相互扶持。 她看着院子里放着的几座石灯笼,突然有些发呆。她想起小的时候,兄长时常陪着她玩捉迷藏,她就躲在这些石灯笼后面,让兄长来抓。兄长明明对这不感兴趣,却仍是耐着性子陪着她玩,哄着她高兴。可是渐渐长大了之后,许多东西就开始变了。 兄长变了,而她大约也变了。 她和惠氏继续缓缓的往前走着,最后走到了胡惟瑞书房不远的地方,然后停住了脚步,一直看着那里。 胡玉璋目光突然变得有几分伤感起来,那里原来还是他父王的书房,她小的时候,父王时常将她放在膝盖前,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笑着夸赞:“我家璋儿真是聪明伶俐,一教就会。” 书房的门口有两个小厮守着,惠氏转过头来,看着胡玉璋一直盯着那里看,脸上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惠氏叹了口气,对胡玉璋道:“我去引开他们,你进去不要太久,免得你兄长回来发现了。” 说完就往前,与前面站着的小厮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小厮便笑着跟着惠氏走了。 胡玉璋急忙进了胡惟瑞的书房,然后在书房里面小声而仔细的翻找着。 她其实也不知道想找到些什么,但她想,兄长和崔家的人走得近,说不定就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她将东西翻过之后,又小心的将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 她对这个书房的每一个地方都十分熟悉,最后她从墙上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个匣子。 她将匣子打开来看,里面放着几封信,上面却都是胡惟瑞拓印下来的,崔家人与西梁、北罗通敌的证据。 胡玉璋看着这些东西,脸上震惊。 她明白这是她的兄长多疑,他也并不完全信任崔家,所以留了这一手。 她正在犹豫将这些书信该怎么办,若是直接拿走,兄长必然要发现,到时候既可能会连累嫂嫂,也可能会打草惊蛇。可若不带走,这些东西却是指证崔家罪证的重要证据。 却在这时,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 胡玉璋连忙将匣子放回暗格,然后躲到小时候常躲的多宝阁后面的一间小暗室里。 胡惟瑞看到书房门口的小厮不在,骂道:“这两个小子怎么当差的,又偷懒跑到哪里去了,等他们回来将他们打一顿。” 说完与身边的青衣男子一起进了书房,两人一边走一边道:“放心吧,上京那几户与宋国公府交好的人家我都盯紧着呢,张大爷那夫妇两我也看管得稳稳当当的,绝对不会出一点差错。” 青衣男子笑着道:“郡王爷办事,咱们娘娘和世子爷还是放心的,他日三殿下若是登基,绝对忘不了郡王爷的好处。” 胡惟瑞抬了抬下巴,脸上有几分神气,跟着又和青衣男子说起道:“我可不像周善父子,一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说也真是奇怪了,这玉玺原本好好的放在勤政殿里,说不见就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着。” “若不是这玉玺找不到,拟了圣旨盖了玉玺,将文武百官极其家眷引进宫里来全部围了,将这圣旨一读,直接拥立三殿下登基,哪还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胡玉璋躲在暗室里,听着他们的对话,赶忙捂住了嘴巴,连呼吸都不敢大一点。 她听到外面的两个人还说了几句什么,但她已经完全没心思听了,整个人都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胡惟瑞走到书桌前,正准备坐下,接着看到书桌上仿佛被挪动过的书。他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桌上摊着的这本书不是在这一页。 他皱了皱眉,连忙抬起手,制止了正在说话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见状,忙问道:“怎么了?” 胡惟瑞没有说话,往四周望了一眼,先在书房四周走了一圈,见没找到人,最后走到那个暗室前,将暗室的门打开,然后便看到了里面捂着嘴,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胡玉璋。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