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开致脚尖悬空轻晃,她也不怕,神情怡然自得,披帛在夜风中一荡一荡,飘飘如化风而去。 闻言,她狐疑的看着江星阔,道:“大就大吧,非得说似榻那般大,总觉得有什么坏心眼呢。” 江星阔笑道:“原来夫人是同我想到一处去了。” 岑开致掐住他的腮帮,道:“胡讲,秋千上如何行事?” 江星阔凑过去亲她,轻道:“一试便知。” 岑开致自是不肯的,这院里还住了高姨呢,叫人窥见了多难为情,只亲了亲他。 高姨初见江星阔,心里有些怕,不过一见岑开致同他相处的模样,轻松随性,便知两人是极好的。她见过当年岑父待柳氏的体贴,再看江星阔,便知他也是疼夫人的威武儿郎。 想到岑父和柳氏,高姨叹了口气。 岑开致正倚在车厢中假寐,闻声撩开眼皮看她,道:“高姨怎么了?”施纶已下狱,明州府已经遣人将施家围了,岑开致此番去见柳氏,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个什么感受。 高姨不想惹得岑开致难过,摇了摇头道:“夫人临盆只在这一两日,娘子,我知道你对夫人有怨,不过眼下还是顾念点她的身子。” 岑开致点点头,道:“我知道。” 到了施家,仆人们一个个呆若木鸡,只有管事还算灵便,赔笑将岑开致引进了内院。 柳氏院里却一片忙乱,岑开致一进去,就见个小丫鬟打翻了铜盆,水从台阶上泼下来,盆也砸下来,叮叮咣咣一阵响。 显然没个主事的人。 岑开致揪住个丫鬟一问,才知柳氏正在生呢! 这可真是赶上了! 岑开致提着裙子跑进产室,就见柳氏正面无人色的趴站在一个木架上,稳婆钻在她裙底下一个劲的叫她用力。 “致儿?”柳氏虚弱的唤,她眼睛叫汗水泪水渍得发疼,看不清人,还以为是幻觉,直到岑开致一把攥住了她的手,用衣袖擦了擦她的汗。 “你来了!为娘可受罪了!”柳氏痛苦的□□起来,她缓过一阵,将一直攥在手心里的一串钥匙递给了岑开致,道:“走,我床下暗格里的东西,先去,拿,快去!” 暗格里的东西自然是柳氏的私房,岑开致捧着匣子觉得哪里不对劲,索性打开来看了看,就见里头只有船坞和茶庄的契书。 柳氏的妆奁里只有几支素簪,底下一层也只滚着几粒碎银子。 岑开致正出神,就听见孩子哭声,她忙过去一看,就见柳氏从架子上被人抬到床上,也真是奇怪,孩子落地,她倒精神了些。 柳氏也没了顾忌,岔着腿让稳婆给她上药,又从枕头下摸出一瓶丸药和着红参汤吞下去半瓶,一看就是早就准备妥当了。 高姨抱着孩子给岑开致看,是个女娃,小小的,瘦瘦的,黑黢黢的,同施明依的儿子没法比。 柳氏看起来倒比施明依好些,冲岑开致招招手,叫她到床边来。 听岑开致说她妆奁里没东西了,柳氏似没听见,只把船坞的契书递给岑开致,道:“不管你是看了信来的,还是邹家人请你来的,来了就好。眼下娘能信的人就只有你。邹家也真是小气,都用孙家来激了,还不肯掏银子,算了,这船坞你爹本就要给你,呶,拿着吧。不过茶庄我是要卖的,价钱已经谈好了,我眼下出不去,你帮我去谈。” 岑开致脑子一下转不过弯来,半晌又看了看高姨手里的襁褓,道:“孩子怎么那么小?” 柳氏瞥了那襁褓一眼,冷笑道:“前几个月被施家的婆子补得太过,孩子长得快,施纶这心思以为我看不出呢,呵呵,后来我就只喝些花露了。”岑开致哑口无声,低头看了看柳氏搭在她腕子上的手。 “你夫君可来了?” “婚期在秋日里。”岑开致摩挲了一下船坞的契书,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 “定了亲,又没喊错。”柳氏倒在软枕上,到底还是有些虚弱,但也难掩殷切,“你可得护着点娘,不能叫施纶连累了我,我写了一份和离书,可他不肯签。” 岑开致又看了眼襁褓,蹙眉道:“还没定罪,尽早和离为好。” 柳氏仔细留意她的眼神,忙道:“孩子,孩子抱来叫我瞧瞧。” 高姨蹲下身让柳氏看孩子,柳氏指尖勾着襁褓,笑道:“到底是你亲妹子,瞧着有些像呢。” 见岑开致嘴角轻撇,她道:“你刚出生时比这也好不了多少,长长就好了。” 岑开致看着小娃,道:“拿了和离书,你同妹妹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