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了,是,是——” 话音未落,柳砚莺眼光从瑞麟身上错开去,看向她正前方,正前方月洞门外稳稳走近一个雍容的人影,和柳砚莺遥遥相望,撞了个正着。 眼前景象替瑞麟补齐了后半句话,王妃不是到大门口了,是到身跟前了。 她在心里骂骂咧咧,心道瑞麟怎么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就算拦不住,也可以先派人进来通传。 “砚莺见过王妃,给王妃请安。王妃请随我——” “柳管事。”平旸王妃将她打断,绣样精美的鞋面在她眼前停留,“柳管事不管迎客进门的事,而在书房近侍?” 柳砚莺艰难地维持微笑,两手抠着手心,还在想如何狡辩,就听路景延出来救场。 “母亲。” 路景延及时推门而出,与平旸王妃打上照面,“您要来怎么也不先叫下人知会一声?” 平旸王妃将眼神从柳砚莺身上移开,笑了笑,“先进屋说吧。” 柳砚莺头不敢抬,心脏狂跳,见路景延毫不遮掩地将王妃请进书房,登时觉得自己快要昏死过去。 书房那一地漂亮的衣料和头面,一看就是新买来的,且不是路景延会用的东西。 在王妃迈过门槛的瞬间,柳砚莺脑袋里闪现数十个念头,甚至在想,她能不能说自己私吞府里银钱,而地上那些都是路景延从她屋里搜刮出来的赃物…… 天爷啊,若被王妃知道她和路景延的“奸.情”,她恐怕这辈子回不去荣春苑了! 那厢平旸王妃不出意外地瞧见了那一地的“赃物”,“这是?” 柳砚莺紧张看向路景延,期望他一开口便打消王妃的疑问。 路景延看也没看她,平淡道:“这些是砚莺刚买的东西,您来之前她正请我过目,还没来得及收拾,乱了些。”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但禁不住细想。 细想就会发现,这些东西不是采买回来的刚需,只是柳砚莺买着好玩的消遣。 路景延是她主子,凭什么花钱供她这小女使消遣? 他平地一声雷,振聋发聩。 柳砚莺被那雷把三魂劈没了七魄。 王妃则被这雷声一语惊醒,明白了长久以来不争不抢的三郎,只是个假象。难怪他在那个节点,指名点姓要柳砚莺的身契,原来是在借由她手,不着痕迹达成自己的目的。 之后还借由她手处罚了世子,路承业至今还在常翠阁禁足。 王妃不知是何意味地皱起眉,目光缓缓扫过地上的每一样物品,“光是一天就买这么多?” 路景延答:“也是难得一次。” “这种小事本不用我插手,但你年纪不小该懂事了,行事要有分寸。”到底是平旸王府的当家主母,心里想的,绝不会挂相。 “我知道的,母亲。” 平旸王妃扭脸看向仍没有回神的柳砚莺,“砚莺,你也进来,既然你服侍着三郎,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就也与你有关,你得仔细听着。” 柳砚莺茫然抬眼。 王妃借柳砚莺将来意说给路景延,“是三郎的婚事。”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叫了婆子和瑞麟进来收拾地上的东西,柳砚莺请王妃落座,熟练地煮水沏茶。 王妃垂眼吹吹茶汤,轻飘飘对她道了句,“本来还想替老夫人问问你在这儿过得习不习惯,现在看来,你该是不愿再回荣春苑了吧?” 柳砚莺如临大敌,想说心里话,又碍着路景延只得垂下头去假装羞于作答。 平旸王妃见她扭捏,一副摇摆不定的样子,稍显讶异地打量起她,难不成她还打着世子的主意? 那就更不能让她回去了,这本就是平旸王妃的心愿,借此机会将柳砚莺给了三郎,就此不再回到平旸王府。至于老夫人那边,再送个机灵的小丫头过去,好生伺候着,她柳砚莺不过是懂得讨人欢心,也不是个无可替代的。 “三郎,要将砚莺收房且等娶妻之后,砚莺是个懂事的,她等得。对吗?砚莺。” 柳砚莺点点头。 王妃呷口茶,对路景延点了一句:“现下你留心着,长子还是要出在正室。” 柳砚莺抬眼在路景延古井无波的脸上轻扫而过,听他应了声“是”,内心滋生出一点小小异样,舌苔泛出点苦味来,她咂抹咂抹,眉眼耷拉下来。 换做以往的她,已在心里破口大骂,什么娶妻纳妾,她一早知道自己没戏,不过是有多少捞多少,不做赔本的生意。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我管我自己的。 但此刻她的心情俨然不似这般风风火火。 那厢路景延说道:“多谢母亲为我的事挂怀,不过我现下还没有成家的打算,庆王殿下器重,军中事务日渐繁忙,将来一道军令我也未必继续留在京城。” 他这么说,柳砚莺是不惊讶的,路景延嘛,大冰疙瘩,前世到死都是光棍,今生难说有没有变数。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