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低头,想要吻她。 或是被他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吓到,芙蕾下意识偏头躲过。 她立马感到后悔,她不该怎么做。 因为——狐狸微微一顿,他怔愣了短暂的一下,大约一秒钟,然后他那张漂亮脸上公式化的微笑消失了,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眼底如湖波清漾笑意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取而代之,他用一种接近病态的平静一言不发地看着芙蕾。 这比笑更加可怕。 芙蕾瑟瑟发抖,她不想颤抖,可是身体的本能有时并非人能控制。 狐狸慢慢开口:“宝贝又在怕我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这比疑问句更加致命。 芙蕾没有回答的机会,便被判定死局。 他很安静,但芙蕾能猜到狐狸心底狂浪翻涌,怒不可遏,大约他越是生气就越是沉默。 眼底全是阴郁沉寂,或是已在心中将她杀死千万遍。 “是不是除非你死,那么你永远会害怕我。”狐狸注视着芙蕾,凝视她的眼睛,看惊慌与恐惧轮番闪动。 红色蔷薇绽放时是美丽,难道凋谢不是更为绝丽。 芙蕾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他从未想过,他时时刻刻想杀她,谁会不怕?还有…为何不是他死,这样她也不用处处提心吊胆。 这个想法只存在一瞬,便被从手腕处传来的剧痛捏碎,狐狸紧紧捏住她,狐耳从发丝间长发,除了在哄她,做爱与杀人外,她从未见过他会兽化,但这个情形看来,他肯定没有哄她的打算。 他想杀她。 淡色眼珠爬上赤红,利刃般的尖锐狐爪悬停在她心口处。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灵魂却安静的像是早已死去。 芙蕾一动不动,她从来不怕死,也许她也就在期待这一天。 比起在那天夜雨里死去,她至少……至少什么呀。 狐狸没有再对她做什么,不是他不想,是十九觉察不对,冲进来给了他一针镇定剂。 不然…她也许会被狐狸杀死在床上。 在狐狸因为药效沉睡过去前,他一动不动地看着芙蕾。 她不怕死。 不,她一直在期待死,不是吗? 意识到“死亡”无法成为威胁她的手段时,狐狸感到困惑,有太多怪异,凌乱,陌生,让人心烦意乱的情绪在心发酵。 仿佛有一枚奇怪的种子,在他血液里不知不觉间缓慢生长,在他骨髓里无形之中蜿蜒绵亘,盘根错节的根叶深扎他的心底,汲取他的血肉长成参天大树,将他的心搅得天翻地覆。 闭眼之前,狐狸开口,嗓音嘶哑:“不要走。” 芙蕾好像说了什么,他并未听清,陷入昏迷。 十九看着芙蕾,她的衣服被狐狸扯开,露出大片斑驳咬痕,他脸上不太自然:“你还好吗?” 芙蕾不知道她算好吗?她努力微笑:“我很好。” 十九顿一下,她看起来糟糕透了,精神不稳定,身体极度虚弱,但如果他打算“拯救她”将她带去别的地方,她下场一定更惨。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他理应不该同情她。 “你后悔吗?” 芙蕾不知在想什么,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什么?” 十九不太愿意用可怜的目光去看芙蕾:“你选了狐狸,那天晚上。” “不。”她的回答让十九惊讶,她很冷静地回答:“我如果选择其它人,我能比现在更好吗?” 他以为她会答…十九苦笑一下:“看来你很聪明,确实,我们没一个好人,但狐狸无疑是其中最疯的。” “不过我很好奇。”十九问:“你爱上他了吗?我是说狐狸。” “你为什么不问狐狸爱我吗?”芙蕾感到疑惑。 因为他绝不可能“爱”——这句话显些脱口而出。 但十九转念一想,何谓可能与不可能?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在狐狸身边活这么久,还是异性,更加不可能了。 十九随意搪塞:“比起他,我更好奇你。” “我…”芙蕾开口。 她爱狐狸吗? 爱或是不爱。 一个字或一个词。 芙蕾回头,目光落在狐狸寂静的睡颜上,他睡得不安稳,眉毛皱得很紧,和今天起床时一样。 她迟迟没有回答。 她陷入思考,很久之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