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弄得高墙失守,心底溃不成军。 唐兆虽隔着层玻璃门,眼里却是显而易见的焦灼,压抑着语调温声询问:“看不清没关系,我进来帮你好不好?” 宁枝不知道自己是该同意还是拒绝,她曲肘遮住大半张脸:“你……如果要进来,不许看我。” 一时竟是连她都没发现,自己这话里带着点隐晦的娇蛮意味,简直像个小孩。 唐兆答应下来,推开门慢慢走近,一步步试探着距离。 他双眼紧闭,只是凭借记忆中的位置循迹前行,避过一地散碎物件找到宁枝所在,然后伸臂环绕着抱住她,力度轻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瓷器。 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才叫宁枝看清他的脸,她眼里兜转的泪水再也憋不住,断线珠串般落下,带着余温一滴滴熨烫在唐兆肩头。 唐兆若有所觉,闭眼摸索着捧起宁枝的脸颊,轻柔吻在她眼角边上,舔舐去那咸涩的泪水:“偶尔放肆哭一场会舒服很多,哭出来吧,别憋坏了。” 本来还有所控制的宁枝哭得更凶,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流下,连带与她贴着脸颊的唐兆也面上润湿。 他没有询问缘由,只是耐心地帮她擦着泪水,抚着后背为她顺气。 虽然因为双眼闭上目不可视,他动作间稍显笨拙滞涩,但却意外很抚慰人心。 宁枝酣畅淋漓地伏在唐兆肩头大哭一场,水渍洇染得他上衣都湿了大半。 但他却毫不在意,只是问:“有舒服点吗?” 发泄过后宁枝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尴尬支吾道:“嗯,好……好些了。” “下次别把我关在门外了,刚才那种情况真的很让人着急。”唐兆神色略微放松,“现在我可以睁开眼睛吗?” 宁枝还顾念着自己泪痕遍布、脸颊高肿的惨态:“不要,我现在很丑。” 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只是觉得,一旦把自己这样脆弱的模样展现在唐兆面前,就好像是主动向他交付弱点一样。 如果再不小心对他产生依赖感,那更是…… 唐兆闻言笑笑,寻着宁枝受伤的那半脸颊饱含怜惜地吻:“怎么会?我手臂上的疤,你觉得丑吗?” 宁枝摇摇头,但意识到他还闭着眼:“不丑。” 得到答案的唐兆回道:“我当然也不觉得你丑,不管什么样子在我眼里都是美的。” 宁枝有点不信:“你确定?说不定待会你睁开眼看到我,就会倒胃口吐隔夜饭。” 唐兆笃定:“我确定。” 嘴上说说谁都会,但一到真刀真枪的局面,就不一定心口如一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宁枝破罐子破摔让唐兆睁开眼睛。 然而预想中倒胃口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唐兆望向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看似平静无波的湖面下藏着汹涌的暗潮,内里的漩涡慢慢盘旋侵吞着吸住她。 宁枝沉在这样深不见底的目光里快要溺毙,强迫自己抽身避开对视,镇静地问:“是不是很丑?” 唐兆泛凉的指尖落在她因充血高高肿起的脸颊上:“嗯,是有点。” 虽然知道是实话,但宁枝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她再次捂住脸颊:“都说了不让你看……” 话音刚落,唐兆就又俯身吻了吻她的伤处,唇瓣落下轻如飘雪,控制着力度不触痛她:“但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反倒觉得有些好看,丑也是丑得可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