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夸赞,令沉浸在“议论”中的萧成煜心头微跳,他猝不及防抬起头来,沈轻稚那干净的笑容便撞入他眼中。 萧成煜只觉得耳根子一下子就热起来,他轻咳一声,微微偏过头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 他竟是觉得有些羞赧了。 一个大男人,被媳妇这么夸了一句就红了脸,像什么样子? 萧成煜觉得自己太不坚强了,故而又咳嗽一声:“此事以后再议。” 沈轻稚弯起眉眼笑了。 待两人下了楼,便一路往东市行去。 东西市距离并不遥远,两个人都没坐马车,一路闲庭若步地来到了东市之前。 同西市相比,东市里行走的更多的都是普通百姓,他们有的拖家带口,有的背着箩筐,全是过来东市采买的。 而米面粮油商铺门口的摊子上,有许多京郊村县百姓自家种的菜蔬和鸡蛋,琳琅满目,皆是日常所需。 两个人一起进了东市,沈轻稚已就如同西市那般看什么都稀奇。 这大半年来,她跟萧成煜已经很熟悉了,两个人是同床共枕的夫妻,又是可以谈心论道的朋友,故而沈轻稚同萧成煜在一起的时候,逐渐没有最初时那般戒备。 但即便如此,她也依旧把沈彩和出身铭记于心。 沈轻稚眼睛一转,回过头来看向萧成煜:“老爷,我少时少来这样的大集,家中那边也没有大集,对此处不甚了解,若是问了什么怪问题,老爷可别笑话我。” 先把话铺垫上,到时候无论她问什么,似乎都没问题了。 萧成煜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沈轻稚,伸手帮她把耳畔另一边的碎发抚平,笑着道:“好,你去玩吧。” 于是,沈轻稚便牵着戚小秋的手,高兴地开始看起摊位来。 萧成煜站在原地,看着她窈窕的身形,看着她脸上的笑颜,片刻之后,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倒是会找补。”萧成煜低低说了一句。 ———— 上午时是萧成煜陪着沈轻稚在逛街,下午却是沈轻稚陪着萧成煜一路询问。 他问得很仔细,关乎百姓生计的米面粮油一样样都过问到,一边问一边还让年九福记录。 当他问到去岁的陈米时,眉峰微蹙,在铺子里却也没说什么。 待得从那家米铺出来,沈轻稚便问:“老爷,这是怎么了?” 萧成煜便低声道:“去岁的雨水不好,冬日虽然落了大雪,让麦子好好过了冬日,但稻子却受了夏季雨水的影响,北地的收成并不算好。” 收成不好,就意味着减产,到了今岁新稻要丰收之前,去岁的陈米也没有降多少价,也就是说有许多老百姓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可能是饿着肚子硬挨的。 虽不至于闹出灾情,但百姓过得不好,萧成煜心里也并不是很好受。 此事萧成煜一早就知晓,也早就下了政令不让各地粮食大涨,可天高皇帝远,游官管不了当地的士绅,最终也不过只能维持一个高价而已。 繁花镇距离盛京很近,又属于奉天大营管辖,此地的粮商不敢大涨,可那几个依旧不是寻常百姓能随意负担的起的。 沈轻稚见萧成煜忧愁起来,便握了握他的手,柔声安慰:“老爷,眼看就要秋收了,今年各地都没有灾情,秋收一到,未来一岁都会丰衣足食,这一年里只要咱们的丰年稻和两季稻能研制出来,百姓的日子就能好过许多。” 沈轻稚牵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路往前走:“再说即便今年的粮食价格高,但比之往年也不过只高了三五文钱,良民家中都有盈余,日子虽会难过一些,却到不了无米下锅的地步,若当真如此,各地的邸报便不会是那个样子。” 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萧成煜是新皇帝,邸报不敢写天怒人怨的事,可各地父母官又不是没跟萧成煜打过交道,三年一期的任免,他们上任之前都在京中见过冷面的大皇子,有的甚至是萧成煜当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