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无比向往,也令她无比珍惜。 萧成煜笑着看她,并未嘲笑她的动情,他的目光也挪到窗外,看着百姓们平淡的生活,心里也有些澎湃汹涌。 “我十三岁那年,有一次下了课,我问母后什么是早食摊,因为当时我问先生,早膳用过了吗,先生说他在早食摊吃的焦圈和豆腐脑。” “我从生来就在长信宫,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不知道用膳还要去另一个地方,但我那时候很要面子,我没有当面问先生,只回了宫去问母后。” 萧成煜看着百姓们热热闹闹用早饭,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过。 在宫外的萧成煜,跟宫内是不一样的,但具体有什么不同,沈轻稚也说不上来。 她就觉得他是发自内心高兴的,这份高兴同她一样,都是对眼前一景一物的珍惜和向往。 萧成煜继续道:“母后当时愣了一下,随即便看着我,问我想不想去看看盛京是什么样子。” “我从小读书,看过盛京的堪舆图,我当然知道盛京是什么模样,可母后这么说,我就想着一定要出去看一看,”萧成煜笑了起来,眼尾有些怀念的弧度,“我从来都没出过长信宫,即便少时跟着去天坛地坛祭典,也不知宫外是什么模样。” “我当时不知道,母后的这个决定,对我的影响有多大。”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日是休沐,母后不叫我在宫里用早膳,只让最年轻的乔先生陪伴着我,一起出宫。” 萧成煜说到这里,声音微顿。 沈轻稚没有回过头来看他,但她明白萧成煜当时是什么心情,大抵同现在的她是一样的。 萧成煜深吸口气,缓了一会而才说:“我那日在早食摊上吃了焦圈、豆腐脑、素包子和茶叶蛋,去书店买了两本话本,去逛了盛京西市的所有商铺,我问了米面粮油的价格,问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如何而来,也站在路边,长时间看着往来行人,看着他们是如何生活的。” “那一日我便明白,他们活在人间里,而我只活在长信宫。” 十三岁的皇子,已经不能算是孩子了,彼时他已经开始听政,陪着先帝一起召见大臣,聆听他们的御前奏对。 他自觉知天下事,自觉已经长大成人,自觉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大皇子,自觉自己聪明绝顶。 可他不知道,他所见所闻,却偏只局限在长信宫里。 他不知道一个普通百姓是如何生活的,他不知道米面的价格,不知道可以出门采买饭食,不知一匹布能出多少衣裳,不知百姓都穿不起绫罗绸缎,都是以棉麻度日。 当然,他不会问什么何不食肉糜的胡话,他只是默默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回宫的马车上同乔先生讨论一番,待回到了宫里,却在皇后面前低下了头。 萧成煜声音里都有着回忆的味道。 沈轻稚听到这里,才道:“娘娘的话一定给了陛下启发。” 萧成煜笑着摇了摇头,他看着车窗外,年轻的母亲牵着年幼的孩童,把唯一的鸡蛋剥了皮,一点点喂她。 小姑娘闹着不肯吃,但母亲也没生气,温柔哄着她,还是让她把鸡蛋吃了下去。 萧成煜安静看了会儿,道:“母后让我出宫那一刻,就知道我回来时是何种反应,故而她先让我净面更衣,坐下吃了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才问我这一日看得如何。” “我当时跟母后说,我说我觉得自己这十三年白活了,我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呢?宫外热热闹闹,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过着自己的生活,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可宫里却如同一潭死水,我每日也是按部就班,可日复一日,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萧成煜说到这里,笑了一声,然后道:“母后就问我,我一日三餐不用自己努力,每顿膳食冷热碟加起来能摆一整个膳桌,我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身上穿的是百姓一辈子都买不起的绫罗绸缎,她问我这样的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