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登基为帝的萧成煜,终于体会到了孤家寡人四个字多么重。 难怪父皇总说,没有母后,他根本就活不到今日,他也明白是为何了。 其实同情爱无关,只因他所有的话都能跟母后说,无论难过或者悲喜,都有人可以倾诉。 萧成煜目光依旧落在繁星天际里。 他的声音很轻很稳,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父皇碍于身体,不能完成先祖的遗愿,但我不同,我年富力强,总有能完成遗愿的那一日。” 萧成煜道:“如今边关不太平,小舅舅和魏将军已经数年未曾归京了,父皇不是怕他们功高震主,而是因边关战乱四起,没有这些将军们,没有边关的将士们,如何能保护边关的百姓?” 这些话,他没人能说,此时月色正好,他就突然想通沈轻稚倾诉了。 不为别的,就因他知道沈轻稚能听得懂,能看得明,也能守口如瓶。 他从心底里信任沈轻稚。 沈轻稚也能完美承受他的信任。 果然,听了他的话,沈轻稚边说:“所以陛下此番来东安围场,一是要提高勋贵们的心气,告诉他们朝廷要重新重用武将。一是要告诉门阀世家,他们的时代终将结束。三……三之前陛下说过了。” 这一石三鸟的计谋和布局,也就萧成煜这样从小在前朝摸爬滚打过得皇子才能想出。 朝臣们总觉得他年轻不经事,吓唬一下就能妥协,可他们都忘了,萧成煜从来没对任何人妥协过。 他的“妥协”往往都要筹谋更大的反击。 萧成煜淡淡笑了。 “还是同你说话舒坦,”萧成煜道,“朕也就同你能说一说心里话了。” 一阵晚风吹来,扬起沈轻稚鬓边的碎发,她把那活泼的发丝藏进耳后,然后仰头看向萧成煜。 “陛下,您为何愿意同我说这些?” 沈轻稚的声音很轻,就连后面守着的年九福和戚小秋都不能听见。 “臣妾以为,这已经是机密大事了,之前那件事也是如此,陛下就这么坦诚告诉了臣妾。” 沈轻稚叹了口气:“说实话,臣妾是有些忐忑的。” 萧成煜垂下眼眸,没有立即回答,许久之后,他才淡淡开口。 “因为我觉得你值得信赖,”萧成煜顿了顿,继续道,“你是母后历经四年选出来的人,母后的眼光朕是很放心的,再一个朕同你相识这么久,也能看清你的为人。” 萧成煜的语气很淡,说出来的话却一字一句砸进沈轻稚心里。 “你的内心跟你的外表一般,都是璀璨的光明的,你心里有着天下,有着百姓,你也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对于沉寂的宫廷来说,比任何事都难得。” 沈轻稚即便经历过两世为人,即便前世在怨恨和悲惨中死去,她的心也依旧是光明的。 她不屑那些肮脏的手段,不愿意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也不愿意为了一己私欲谋害他人。 她想的、做的、眼中透出的,永远都是阳光。 萧成煜清晰知道自己不如母后眼光毒辣,可他却并不蠢笨,一个人是好是坏,他分得很清楚。 他认定了沈轻稚对他、对大楚、对其他黎民百姓都有一颗璀璨的金子心,这就足够了。 沈轻稚惊讶地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这一刻,就连她的眼底都带着温热的暖流。 她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全心信赖了,尤其这个人还应该是孤寡猜忌,敏感多疑的皇帝,这就更显得这份信赖弥足珍贵。 沈轻稚觉得喉咙有些哽咽,可她却到底不似年轻的小女儿,被这么夸赞一句就要哭鼻子。 她只是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