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行过礼后清脆答:“回禀先生,学生姓沈名轻稚,原在坤和宫殊音阁伺候。” 能给宫女们讲课的,必对宫中熟悉,不可能不知殊音阁是什么地方。 果然,那位女先生一听倒是来了兴致:“你识字就好,娘娘倒是舍得殊音阁的人,愿意送来春景苑。” 这话倒是能听出个话音来,这位女先生应当跟苏瑶华比较熟悉,大抵是她的书友。 沈轻稚冲她温婉一笑,得了她的允才复又落座。 这一问一答,旁边四人都未多言,她们似都在认真读书,心无旁骛。 沈轻稚落座之后,时辰便到了。 那位女先生坐正身体,她把有些笔墨污渍的袖子挽起来,露出细瘦的手腕。 她道:“今日有两名新学生,那我便重新介绍一下自己。” 她如此说着话,那张慈祥的面容上带了些笑意,她的长相很特殊,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缱绻,让人瞧了便心生倾慕。 女先生落落大方:“我姓岑,供职南书馆,是南书馆的编修。” 沈轻稚心中了然,怪不得这位女先生如此大方,南书馆主持大楚出版刊印,馆长为主理,还有两名副编纂为副理,在其之下就是编修。 这个南书馆的编修官级从四品,品级相当之高。 这个品级并不意味着编修官如何位高权重,南书馆也并无实权,不管百姓事,但其品级,却是对其学识的肯定。 非政途的大儒先生们,大多都在南书馆挂一个编修。 眼前这位岑先生必定有过人之处。 沈轻稚瞥了赵媛儿一眼,见她还在愣神,便微微挪了挪脚步,几乎缓慢地从桌后起身,几不可查地引领着赵媛儿同这位先生见礼。 “轻稚见过岑先生,先生康健。” 岑先生那双明亮的眼眸透过琉璃镜看向她,只笑道:“坐吧,我们上课。” 这个特殊的学堂,学生来来去去,总是不定数,有的人读过书,有的人识过字,有的人大字不识半个,教起来其实很难。 但岑先生却并不显得如何抗拒,她很自然地取出最上面一本书,道:“今日我们继续学《论语》,昨日我们讲过不耻下问,今日要说的则是闻一知十。” “有人还记得不耻下问的典故吗?” 她如此问着,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除了一脸窘迫的赵媛儿,其他几人显然还多少记得一些。 尤其是王夏音。沈轻稚便看到坐在窗边的一名妙龄女子举起手,她手腕上的银铃发出清脆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她宛若黄鹂的漂亮嗓音。 “回禀先生,学生还记得。” 她如此说着,便开始用轻灵的嗓音描述起昨日的课业内容。 沈轻稚垂下眼眸,只听她嗓音,当真是婉转动听,引人遐想。 王夏音很快便说完了,最后她道:“学生学识不精,以后会继续努力,希望先生悉心赐教。” 岑先生面带笑容,和气道:“很好,很好啊。” 沈轻稚听到这话,正准备翻开书本看今日所学内容,却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眼眸扫在自己身上。 沈轻稚缓缓抬头,却未看到目光由来。 她眯了眯眼睛,捏起笔,专注听起课。 如此难得的学习机会,如不好好听讲才是傻子。 至于大傻子对她有什么探究想法,何足为惧? 侍寝宫女除了文课,也要学些女红之类,总而言之,就是不能叫她们整日里闲着。 人但凡闲下来,便要惹出事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