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听。” “晓得就不要说了,我心里自有数。” 再驱车从医院回头,回住处时,客厅里已经熄了灯。难得,雪霏今天这么识相地没动静了。 盛吉安连灯不想开,往沙发上一跌。拿手很搓了几把脸,才勉强赶走些疲乏。 他号码没换,回国后办理了复机通讯,存在卡上的那些联系方式也都有备份。 盛吉安自己也不知道他在这没开灯的房子里枯坐了多久,心理建设之后,才在若干联系方式里翻出一条。 其实他记得她号码,就是不想动任何心智。没任何防备地,他在滑页里看到她的名字。 年少无知那会儿,腻歪时,他给她备注老婆。 汪盐不肯,她说猫猫、盐盐都可以。老婆不行,太腻歪了。 夜阑人静,心才最趋于真实。盛吉安这一周反反复复的情绪,都始终难咽下一口气。 他可以接受她成为任何人的妻子,他必将祝福她。因为汪盐值得。 可是,偏偏孙施惠不行。 盛吉安有满腹的话,想找她求证一下。哪怕她冷漠地说,是的,如你所想。 - 没开灯的客厅里,微蓝的光源下,有人悄然出现在沙发后头,用一种极为乖张的口吻念出了盛吉安编辑的一行字: 汪盐,方便的话,我想见你一面。 饶是盛吉安这样四平八稳性子的人,也被吓得不轻。锁屏了手机,掉头就光火地骂吉雪霏,“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自幼娇纵惯了的独生千金,哪怕落魄了,也一身难改的脾性,“大哥,约人家已婚妇女是不道德行径哦。而且,这年头,谁还看短信啊。” 盛吉安动怒之下,重新解锁屏幕,把那行字删得干干净净。 然后,也呵斥雪霏回房睡觉。 一切,归于死水般的平静。 * 孙施惠和汪盐说过,有些交际场合,得坦诚相见的。 那时候,他们聊点什么,还只是普通朋友的界限。 如今,他说他要去赴齐主任的局,关起门来,夫妻的私房话,就说得更言明了。“那些个老狐狸,说些什么,他生怕有小辫子给你逮到。所以,都喜欢和你光着膀子说话。” 没任何通讯设备在身。 汪盐哦一声,她有点猎奇心理,说还没去过那些场合。 孙施惠笑,笑有些人没去过,倒是会脑补。“所以,你以为什么场合?” “大概和我们去温泉酒店不一样的场合。” “大概你个头!”孙施惠骂她,再问她,她往年团建去温泉酒店,都在哪,玩什么。 泡温泉,打牌,按摩。 她去年双十二后去的,遇到的那个足底技师是个男的,给她捏的。汪盐讲得绘声绘色地,她真的特别怕痒,人家技师才碰到她,她就缩回脚,要么就疼得高一声低一声的。 总之,很尴尬。没几分钟,她就喊停了。她怪姚婧恶作剧,也实在受不了男技师的手劲。 一言以蔽之,她不爱足底按摩。 等汪盐没所谓地讲完这一段,孙施惠用一种很鄙夷的目光审视着她,嘴里寂寂有词,骂她和她的中年企业家女老板,“俗!” 汪盐满不服输,“我不觉得。除了我没适应人家技师小哥的手劲,其他我还蛮喜欢的。” 有人过来拖她的脚,要她告诉他,喜欢什么,什么手劲。 他不知道捏到她脚底哪里了,汪盐说好疼,“是什么穴位?” 孙施惠觉得她这些天像是改了性子,偶尔蹦出来几句,很像撒娇。又过于软糯,他前几天就笑话她,端午节过了,别还实心的糯米啊。 汪盐懒得理他,说以和他同一生肖为耻。也不稀罕骂他,猪还是狗,因为他不配,不如。 眼下他和她胡诌,告诉她,她疼的是什么穴位,“肾。”他说他找到她老是那什么的时候一口气上不来的原因了。 “呸。”她朝他窝心一脚。 被挨了一脚的某人,懒懒起身,要去赴应酬局,临走前还莫名其妙地提要求,“以后不准点男技师。” “凭什么。”汪盐才不听他。连琅华店里都好几个男销售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没科学依据,但也有口口相传的试验道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有时候,人就得务实地相信,疲劳疲乏平庸的时候,需要一些风景来提神。 汪盐觉得这没什么可羞耻的,这是人最基本的审美。 孙施惠没空陪汪夫子吊书袋子,总之,她说破天,也不准点男技师了。 “为什么?”她拿平板投屏到电视上,难得有闲心,追起网剧来。 孙施惠拾起外套要往外头去,被她连问了两回,他才淡淡瞥她一眼,“因为不喜欢任何人听你的声音。” 汪盐真的一秒愣在那里。因为她听懂了他的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