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红来请娘家亲戚到前厅去正式就坐。因为主位那头,要从舅舅这里开始排座位。 大半天的熟稔,汪盐待秋红去之前,喊住她问了点前面情况。 她问前面宾客接待得如何? 秋红宽慰汪盐,“放心,再来这么多人,施惠也应付得来。他起小跟着二叔待人接物,最得心应手这些了。” 汪盐想要秋红转告,你让他谨慎喝酒……又没好意思张得开口。 秋红只当新娘子脸皮薄,她也是这么过来的。“不要紧的,还有津明在。” 等多数人都去了前厅,留汪盐一个新娘子规矩守新房。定好的时辰,当真响起了骤烈的炮仗声。 一记开辟声后,是络绎绚烂的烟花。 汪盐站在廊檐下,看得清楚,五彩斑斓的烟火,像伞一般地华盖下来,再逐渐消失。 她定定看了许久,阿秋到她耳边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是老保姆端了些吃食过来,怕汪盐饿着。 * 阿秋瞧汪盐失魂落魄的,只以为年轻新夫妻,分开一小会儿,都惦记着呢。 劝盐盐,“不要替他担心,本来这些酒局就是男人应付的。” 将心比心,汪盐问阿秋,“按礼,我该去的,对不对?” 她没有不肯。而是孙施惠拢头拢尾,大包大揽,全程不要她到场。 拜堂作揖那里是,酒席又是。 阿秋舀桂圆阿胶炖得汤羹给盐盐,要她趁热吃,“按礼,新娘子就在房里。” 那是老礼。可是还有生意上的礼,孙施惠结婚了,多少磨不开一些相交的来往,人家甚至带着太太过来的。哦,结果连个新娘子面都没会到。 汪盐想到这,面上已经有松动了。端起那晚汤羹,也只嫌甜,腻得难入口的甜。 其实她不需要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阿秋还在边上帮她布菜,因着厨房那头全线占着,未必盐盐投口的都有,“施惠只提醒我,你不能吃山药。这才急急忙忙拣了几样菜。” 汪盐这时候已经换下了上午行礼的秀禾服。自己房里,她穿得简单,只脸上的妆,这么久了,还是那样的服帖,人比花娇。 她其实还不大饿,也知道阿秋忙活了一天,要阿秋和她一起吃点。 再问到小北京,得知今天施惠也请了她女儿女婿,孩子跟着他爹妈一起在前面吃喜酒呢。 汪盐只点头,嘴里道:“他想得还周到。” 阿秋附和,这一点她是无比认可的。说施惠别看着臭屁哄哄的,做事滴水不漏。“这一点比他爷爷、爸爸都强。” 汪盐一直好奇,“他爸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招猫逗狗呗,看琅华就知道了。”阿秋说,不然怎么会招惹到那些女人。 活活把孙家的气数败尽了。说到孙施惠的生母,阿秋百般有色眼镜,说肯定不是个好皮料,不然能带着个女儿跟了金锡。养到六七岁的儿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空难事故出了,那女的是直等到金锡六七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地上门要见孙开祥。 阿秋朴素的认知观念里,说那女的就是想讹孙家。 当然,施惠的身世没有任何蹊跷,他就是孙家的血脉。 “真真一本烂账,也得亏回来了。不然跟着那个妈,能有什么出路。也好在领回来的早,再晚几年呀,更是不服管教,也养不熟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