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飞的剑意熟悉的人不多,但此前为了追击他与傅家的那个后辈,他的剑意已经被所有人都熟知了——最常用的有三种,其中两种都是为了迷惑对手不防御,不反击,只不过一个绵里藏针,一个是纯粹的淹没。 除此以外,他最常用的剑意就没什么特别了,是一种金锐之意。 现在要与白堕正面比拼,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他应该是要用上那第三种剑意,毕竟其他都是战斗中取巧所用,只有这一式才是正面应敌的。 但沈青飞身上的剑意缓缓蔓延出来后,有人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有人猛地向前一步,因为他身上的剑意,锋锐到了极致。 如果说白堕的狂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那沈青飞的剑意便是“只要有人能做到,那我也可以”。 那锋锐剑意与白堕的刀意分庭抗礼,在玉台正中撞击,爆发,溢散。 哪怕是隔了一层薄膜在观看的弟子们,一时也下意识地使出了各种法术或是扬手抽出武器抵挡。 因为那些细碎的刀意与剑意,哪怕冲向他们时已经支离破碎,但依旧有种要将人斩于刀下或剑下的气势。 那滋味可不是北地的雪可以比拟的。 震惊的情绪在围观者心中逐渐蔓延,大多数人都以为此次比斗只是走个过场,白堕的实力有目共睹,而且他还在当打之年,所有人都默认了此次华清宴也会是他代表天下第一宗出战,甚至没想过哪怕会有人给这个结果造成一丝丝悬念。 偏偏现在悬念就这么出现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一面觉得不太可能吧……一面又觉得或许呢? 场上,无论是白堕还是沈青飞,都没有拔刀或抽剑的意思。 只有刀意与剑意在不停碰撞,蚕食对方。 这场碰撞持续时间似乎不长,总共也不过过去了几息,但周围山峰上的围观弟子们都感觉自己要窒息了,还是反应过来的长老们临时加固了玉台与周围各峰之间的屏障,变成了华清宴上那种壁障,让刀意和剑意都不能再泄露一丝一毫出去,才勉强让弟子们松了口气。 而当壁障修补完成时,玉台上那僵持的情况也有了变化。 玉台中央,也就是白堕与沈青飞的正中,出现了极细的裂缝。 众人震惊,这玉台的材质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但这么多年来,所有天下第一宗的化神期修士要比斗都会默认来此,因为其他地方斗很难承受住他们的攻击——比如像是狸花师兄,它深知自己剑意会破坏周围环境,所以每次都去云层深处练剑。 但那玉台此时却显出了裂隙。 极细的纹路,就跟指甲在岩石上划过一般类似,并不深,但依旧足够让人震惊与惊恐了。 但没人敢上前阻止,白堕与这突然冒出来的后辈的较量显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又一道细碎的玉石被刻上划痕的声音。 只是这一次,不是完全的最正中,而是向白堕那边移进了半寸。 半寸,不过是半寸而已,却象征着大势已去。 沈青飞的剑意带着一股坚定到残酷的冷意向前推进,终于将那张狂的刀意吞噬。 一片寂静。 如此出乎意料的结局,却连惊呼声都没有。 许久,才响起了白堕的笑声:“技不如人,我白堕认输了。” 沈青飞的肩膀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些。 “承让。” 白堕的酒葫芦变回了一只手就能拿下的大小,在一片寂静中慢悠悠地走下了玉台,在他师兄化日真人身旁盘腿坐下,喝了一口酒,将化日真人的一句“坐没坐相”当了耳旁风,而后饶有兴致地看向了玉台,他已经快速地进入了看热闹的围观状态。 与他的怡然自得形成鲜明对比的,自然是司马长老。 司马长老的脸在这短短几息之间,已经黑成了一张炭。 无论是白堕,还是沈青飞,他都极端厌恶,但如果要在这两个人之间说一个“更”,那他必然更讨厌这个由胡非为一手培养的,当初夺走了再造造化丹的,又三番四次好运逃脱了必死之局的臭小子。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最后做出了他的反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