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小时的飞机难得坐得她腰不酸背不疼,甚至还有多余的精力来规划起两人到了荣宁的行程安排。 荣宁是座很适合养老的慢节奏临海小县城,岑稚趴在小桌板上,把看海和日出列到表格里,头也不抬地问:“荣宁附近的泉寿寺许愿还挺灵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谢逢周窝在座椅里,浮皮潦草地翻着本娱乐杂志:“求什么的?” “什么都能求吧。”岑稚用钢笔支着下巴,思索了番,“求子、求学业、求姻缘,反正能拜的蛮多。哦,不对。” 她改口,“姻缘好像不行。” 谢逢周像是有点感兴趣,看她一眼:“为什么不行?” “因为老人家说,缘浅的两个人不能去泉寿寺拜佛,去过以后很快就会分开。因为佛渡正缘,去孽缘。” 谢逢周翻书页的手指一顿,停上片刻,他不咸不淡地讽了句:“哪个老人家说的?我老了我也要瞎说。” “……”岑稚想说是人家寺庙里的大师说的,“所以你要不要去?” “不去。” 谢逢周仰头靠在椅背上,玻璃窗外的云层拢着阳光,他微微眯起眼,将摊开的杂志盖到脸上,只露个线条流畅的下巴,说话时喉结跟着上下滚动,“我什么都不缺,去那儿干嘛。” “你可以许愿呀,还能求符。”岑稚其实有点想去,怂恿他,“我外婆的邻居王大爷就去庙里算过命,大师还给他一张灵符,说总有用到的时候。” 谢逢周兴致缺缺:“然后?” “然后大爷隔天上厕所没带纸。” “……” 这。 也不能说不准。 谢逢周抱着胳膊沉默了几秒,扑哧笑出声,声音从杂志底下传出来,听着又懒又欠:“大师人挺好的。” “明明能直接坑钱,还送了一张符。” 岑稚:“……” 行吧。 看来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岑稚颇为惋惜地把这个行程划掉。 飞机下午四点落地。 从机场出来时正在落雪,两人先去朋友家接了五折。 岑稚等在路边,不多时一辆很低调的轿车从小区里开出来,停在她跟前。 谢逢周从主驾下来,接过她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岑稚本来还想着把自己带的补品礼物给他分一些,看到后备箱里满满当当一堆礼盒后,止不住惊了下:“……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不知道的时候。”谢逢周放好东西,坐回车里,“上来吧。” 岑稚一上车,后座等待已久的萨摩耶就热情地把脑袋从座椅之间探出来,主动蹭了蹭岑稚的胳膊。 岑稚反手rua了把它耳朵,三角耳朵往两边分开压低,变成飞机耳。 “你怎么不让五折回家过年啊?”岑稚道,“宠物托运还挺不舒服的。” 谢逢周语气心不在焉:“它黏人。” 岑稚哦了下,又好奇道:“所以每年都是你在哪儿过,它就去哪儿吗?” 谢逢周嗯了声。 没说别的。 这人好像下了飞机话就变少了,岑稚道:“你晕机吗?要不换我开?” “不用。”谢逢周这次倒是多补充一句,“我想平安过完这个除夕。” “……” 他还是别张嘴了。 成功把天聊死,岑稚短时间内不想再搭理他,转头逗后座的五折。 在门卫那对了信息,轿车驶入荣宁实验中学家属院。岑稚解安全带时,旁边那人忽然问了句:“你前天跟我说,外婆以前养过一条狗?” 他冷不丁提起这个,岑稚点头:“对呀,养了好多年,很喜欢。” 后来搬家没法带走,就送人了。 谢逢周像是放心了点,按开搭扣,手又伸到后面,帮五折开车门。 一只雪绒绒胖墩墩的萨摩耶从轿车里跳下来,吸引了周围不少目光。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