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什么也没做,自然地松开手,装钱进兜里时,胳膊碰翻柜台上的水杯,不偏不倚洒到岑稚身上。 岑稚往后退开两步。白色棉布裙裙摆被浸透,布料湿漉漉地贴着皮肤。 “不好意思啊,手抖。”男人露出笑,抽张纸巾递去,目光如有实质般定在岑稚腿上,如潮湿黏腻的青苔。 不怀好意地等着她弯腰。 倏然。 一滴水从半空落下,冰凉刺骨。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 ——哗啦。 冰凉的液体掺着细碎冰碴,从垂直倾斜的瓶口涌倒而出,兜头兜脸地浇了他满身,顺着他的下巴流淌。 男人被冻得一个激灵,冰碴刺地眼都睁不开。他颇为狼狈地抹了把,怒气冲冲地转头:“操.他妈谁啊?!” 少年站在他后边,额头绑着根发带,短发凌乱地汗涔涔地支棱着,透着鲜活的蓬勃热气,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清瘦冷白的手指骨松松握着一瓶冰水,悬在他头顶,开口仍然对着他。 瓶里已经空了。 对上男人冒火的眼睛,谢逢周放下空瓶子,耸耸肩:“我手不抖。” “也挺好意思的。” “你他妈有病吧!”男人骂着伸手要去拽他衣领,他侧身避开。 “录着像呢哥。”谢逢周举起手机对着男人,“我可没满十八岁。” 殴打未成年罚款拘留,这小子一身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男人举着拳头硬是没挥下去。 谢逢周把手机屏幕横过来,丧心病狂地冲他挑眉:“来,笑一个。” “……”男人顿时有种被调戏的错觉,脸色一阵变化,古怪地看他一眼,唾声晦气,大步不停直接走了。 等男人拐远后,岑稚才移开按在报警电话上的手,和跟前的人道了谢。 谢逢周没接话,按灭手机,把一杯酸奶和一板软糖搁到柜台上。 岑稚算完钱,他付款时,她发现他放在玻璃台面边缘的那只手,拇指外侧有小片擦伤,渗出一层薄红色。 犹豫了两秒,岑稚还是从书包里摸出一条创可贴,推到他面前。 “你要处理下吗?” 谢逢周低头扫一眼。 创可贴印满粉嫩的hellokitty猫猫头。 见他只是看着,不吭声也没有什么动作,岑稚以为他不想要,有些尴尬地准备收回来,却被人先一步拿起。 谢逢周将创可贴撕开,贴到擦伤处,声音懒懒淡淡:“谢了。” 岑稚摇头,弯腰拧干潮湿的裙摆。 余光里这人没有走,接了个电话后靠在柜台上,拆开颗软糖,百无聊赖地用手机看球赛,应该是等他朋友。 岑稚把乱掉的柜台收拾干净,重新摊开那张没写完的数学试卷。 她做题很认真,过了好一会儿,再抬头时,谢逢周已经离开了。 柜台上留下个淡绿色的小东西,用软糖包装纸叠成的千纸鹤。 岑稚放下笔,把纸鹤拿起来。 叠得很精巧,一扯细长的尾巴,两边翅膀就会扑簌簌摆动。 她凑近,发现纸鹤还被人用柜台黑水笔点了一对圆溜溜的豆豆眼。 和纸鹤面面相觑片刻,岑稚心里生出一种微妙的反差。 看起来又酷又拽。 居然是甜的。 作者有话说: 划重点。 周周很会叠纸(。 —— 这章评论的宝贝全部发红包~ 第17章 游轮会 接下来两周, 时话实说里事情多起来,各个城区大小事和领导采访,再跟上《汀宜今报》创刊五十周年。 岑稚忙得脚不沾地, 每天不是在跑新闻就是在跑新闻的路上。 周年庆祝活动结束后,闫燕给大家批了五天假。岑稚闷在家里睡了一整天,次日祝亥颜从临安飞来找她。 九月初落过两场雨,汀宜暑意渐消。 两人逛完商场,又去五楼看过场新出的电影,出来时夕阳西沉, 卫杨打电话让岑稚带祝亥颜回来吃螃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