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手里,不能让奴才那么多弟兄白死,”陈福无意间回首,已经能瞧见辽国人的些许身影,顿时急了,他与绿漾对视一眼,两人当机立断往另一个方向走。 他们个个都是强弩之末,已经无法替皇后娘娘抵挡多少,分开走能散乱追兵视线,给她们拖延些时间也好。 只是他们还未走出去几步,便被追上来的辽国人逼退回来。 陈福将刀插进土里,咬牙用衣袍系紧身上的伤处,撕下袍角,将刀柄和手紧紧缠绕在一起。 绿漾能动的另一只手,也握着长刀,水漾歪靠着树站稳,拿刀的手都在抖,却坚定不移地站在白菀身前。 辽国人从树影中现身,一步步向白菀他们逼近。 “何必负隅顽抗呢,交出这女人,保全自己的性命有何不好,”为首刺客咬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楚话,神情轻蔑的冲陈福几人道。 陈福并不再与那人多言,闭了闭眼,趁辽国人松懈之时,朝他们和白菀身侧各放了支烟雾。 浓雾骤起,将所有人淹没,白菀从各个方向看过去均是红腾腾一片,其余什么也看不清,就连离她最近的水漾,也在转瞬之间消失不见。 她的耳畔,和刀兵碰撞声一同响起的,是陈福已经破碎的嗓音。 “夫人快走,夫人安然无恙,奴才们虽死不悔!” 白菀眼底的泪一下涌出来,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泣音,她狠心回头,用尽全力往前跑。 她得跑,她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 白菀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脑中只想着赶紧跑,山路泥泞,跌倒了她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这么带着一身狼狈,一头撞进霍砚怀里。 她眼前被泪水迷蒙,分不清来人是谁,被紧锢在他怀里时,发了疯似的又踢又咬。 “是我,是我,菀菀别怕,”霍砚紧紧抱着她,他一路赶过来,那种要失去她的恐惧几乎将他逼疯。 在看见她安然无恙的那一刻,他恍若重生。 白菀充耳不闻,牙齿狠狠咬进霍砚臂膀的肉里,直到血腥味和熟悉的苦玫香一同涌进口里,她才反应过来。 “霍砚,”白菀喃喃念着他的名字,两眼空茫的仰起脸看他,像是确定真的是他后,继而疯了似的拉扯他:“救他们,你去救他们!” 白菀的仪态从来都是世家贵女学习的典范,向来泰然自若,冷静自持。 这是霍砚头一回见她如此失态。 她眼底的恐慌害怕宛若利刃直刺他的心,霍砚以手遮白菀的眼,她滚烫的眼泪在他手心汹涌。 霍砚复又将她抱在怀里,只有紧紧抱着她,才能填补他心底的空缺。 他伸手在她颈后一摁,白菀便双眼一翻,径直晕过去,将她拦腰抱起,在树枝间借力,几个跳跃,向她来的方向掠去。 陈福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看见白菀终于跑走,他才彻底放下心,吐了口血沫,身形鬼魅的闪进浓雾中,借着雾色偷袭尚未反应过来的辽国人。 等浓雾渐渐消散,陈福几个自然不再占优势,没多久他们又被逼着相护靠拢。 水漾绿漾两个身上显然又添了新伤,身上的衣衫破碎,底下的皮肉血色翻涌,若不是一股气撑着,恐怕早已经气绝多时。 “杀了他们,”为首的黑衣刺客显然已经耐心耗尽,决定先杀了这三个狗皮膏药似的绊脚石。 身后的刺客当即领命,挥刀朝陈福脑袋砍去,却半路手下一顿,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凭空阻拦。 就在他们惊慌失措时,他们又眼睁睁看着自己握刀的手不受控制地向自己转过来,刀刃划破自己的皮肉,活生生将自己乱刀砍死。 树林深处,有一道绛色的身影越走越近。 是掌印!陈福眼露喜色。 刺客首领显然也注意到了,但来者孤身一人,他只犹豫了片刻,并不将他放在眼里,手一挥便要底下的刺客和他一起冲上去。 可他只迈出一步,手里的刀还扬着,身形却仿佛被牢牢钉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他身边的人亦如是。 继而,他们又动起来,却是和方才那些人一样,僵硬的举着刀,一刀刀砍向自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