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恐霍砚不知是她,便扬起了声调:“本宫是关雎宫的愉嫔……”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霍砚转身看过来。 白蕊心下狂喜,自以为霍砚认出她才回身,又要开口时,却见霍砚面无表情的扬手,陈福迅速做出反应,周身平和的气势也变得肃杀:“娘娘再靠近一步,恐有性命之忧。” 白蕊慌张的盯着霍砚看,他的眼神不曾落在自己身上分毫。 话本里明明写得清清楚楚,今夜的霍砚最伤神失意,她该与他秉烛夜谈,两人关系更为亲近才是啊? 白蕊想不明白,满脸不可置信,恰巧霍砚瞥过来一眼,那眼中血色浓稠,仿佛有无数冤魂尖啸着朝她扑过来。 她吓得往后连连倒退。 为什么?为什么话本里事事都对,可偏偏遇上白菀和霍砚就屡次出错?那话本到底有几分真假?还是何事在她不知道时已然悄然改变? 霍砚懒懒的抬眼,双眸在正面小径的假山上落定,他拨弄着白玉扳指,轻描淡写道:“不肯走就沉塘吧。” 陈福当即伸手朝白蕊抓过去。 白蕊没想到霍砚眼里当真没她,不但没她,还要杀她。 来不及思索话本到底出了什么错,白蕊甚至顾不得腹中的孩子,提裙转身就跑,踉踉跄跄的,跨下台阶时甚至险些滑倒。 陈福没再追过去,悄无声息的立回暗处。 他看见掌印还盯着小径旁的假山,正要问是否有什么可疑之人时。 霍砚挑挑眉,沉声道:“娘娘要在那儿窥视到何时?” 原是皇后娘娘,陈福哑然,怎跟捉奸似的? 白菀自霍砚突然转眼看过来时便知道,他发现她了。 她望了望白蕊逃走的方向,从善如流的从假山后出来,落落大方的朝霍砚走去。 一走出假山才发觉,不知何时起,又开始洋洋洒洒的飘雪,霍砚不撑伞立在明渠边,银白的雪落在他发顶,肩头,积了薄薄一层。 白菀从水漾手里接过油纸伞撑开,垫着脚举过霍砚头顶,另一只手拂落他肩上的雪,朝他盈盈浅笑:“下雪了掌印。” 湖面上的盈盈灯火映在她眼里,仿佛银河倒映,恰到好处的浅笑令人着迷。 霍砚盯着她看了片刻,伸手捡开沾在她发丝上的绒雪,雪一落在他手中,便融成水,化作点点水渍。 他瞥见水漾手里的食盒,转开眼,漫不经心的说:“娘娘也是来送腊八粥的话,便请回吧。” 不远处便是观湖亭,亭子四周的柱子上挂着厚厚的帷幔,只有一侧挑起,远远能瞧见里头燃着的火盆。 霍砚不惧冷热,这大费周章的挂幔帐,燃火盆是为谁而做不言而喻。 白菀打量着霍砚冷峻的眉眼,他生得漂亮,容色妖冶绮丽,几乎雌雄莫辨,倘若霍家尚在,他也是上京城里鲜衣怒马,掷果盈车的少年郎。 他知道她今夜会来吗?不一定。 今夜之行,不过是她陡然起意,主要是在宫宴上没怎么吃好,若她吃好了,今夜便不会去玉堂寻霍砚,那他这一番苦心,便白费了。 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来,他不过是在赌那一半一半的可能性。 白菀弯腰捡起地上未放完的魂灯,就着霍砚手里的火折子,点燃里头的蜡烛,随后小心翼翼的将灯推入湖里。 她静静看着那灯摇摇晃晃的归入灯流M.DAmiNGPuMP.CoM